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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了一通,像是才看到站在旁邊的明令儀,驚訝地道:「夫人你怎麼會在此,你瞧你的舊衫都被雨淋濕了,若是傳出去,只怕又會指責國公府裡苛待你。
先前過年時,我給你送來了好幾箱籠的衣衫面料,讓你隨便做了穿。唉,我這時才明白,你為何不要。原來夫人心裡對國公府的恨意如此深重,居然拼著自己丟臉,也要拉整個國公府一同丟臉。」
趙姨娘的一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曾退之的怒火霎時又熊熊燃燒起來。他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往明令儀纖細的脖頸抓去,紅著眼咬牙切齒怒罵。
「賤婦,原來你早就打定了主意,既然你不想活,我就乾脆成全你,正好下去給我一對兒女陪葬!」
明令儀聽到趙姨娘開口指向自己時,就心中一沉暗叫不好,見曾退之身形一動,先幾步踉蹌退向廊簷外,哭著喊道:「趙姨娘,你何必如此冤枉我,我住在府外莊子裡好好吃齋唸佛,從來不管府中之事。
你查李姨娘壓勝之事也好,李嬤嬤招供是李姨娘指使要害自己的姑姑也罷,這一切可與我有什麼幹係,我早就半隻腳入了佛門,又有何處礙著了你?」
雨水頃刻將明令儀全身上下淋得濕透,她抬起袖子隨意抹去流到眼裡的雨水,難過得搖搖晃晃站立不穩,聲音悽厲哀傷,卻字字清楚,令周圍的人聽得清楚明白。
秦嬤嬤心疼得大哭,跟著衝進了雨中,夏薇雖然也緊張得心都快跳了出來,卻還是牢牢記住了明令儀先前的囑咐,忙貼著她飛快道:「嬤嬤,別衝動。」
果真曾退之身形一頓,轉頭疑惑地看了趙姨娘一眼,若是要說這次李姨娘與她的一對兒女出了事,得了便宜的還是趙姨娘與許姨娘。
趙姨娘太瞭解曾退之,看見他眼裡的懷疑,一顆心霎時蹦得緊緊的,都怪自己被先前的嫉妒沖昏了頭腦,太過急迫反而走了一步臭棋。
她手指掐進手心,極力穩住了心神,心痛地道:「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又有何處虧欠過你,你院子裡的一應吃穿用度,哪樣不是按著規矩發放得足足的?」
她轉頭難過地看著曾退之,淚眼婆娑哭道:「國公爺,我行得正坐得直,更無愧於天地良心。可國公爺啊,我不怕別人的冤枉誤會,只怕你也不相信我,只要一想到這樣,我的心」
曾退之看著趙姨娘哭得梨花帶雨,她抬手捂住胸口,煙眉輕鎖楚楚可憐。他想到往常無論何時見到她,臉上總是帶著嬌嬌俏俏的笑意。
哪怕與其他姨娘拌了嘴,也從來不說委屈,只說與他在一起,她就喜悅得什麼都忘記了。
曾退之原本的那點懷疑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忙道:「姨娘別哭,我自然信你,都是這個賤婦挑撥離間」
明令儀垂下眼簾,怪不得趙姨娘能一直受寵,腦子轉得快,眼裡只有曾退之,將他放在了一等一的位置,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意與崇拜,沒有幾個男人能擋得住。
徐延年聽得眉頭緊擰,對曾退之簡直失望透頂,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糊塗,趙姨娘不過三言兩語就挑撥得他大動肝火,又三言兩語就將他騙得團團轉。
他看向雨中的明令儀,夏薇與秦嬤嬤攙扶著她,渾身已濕透,臉色煞白,靜靜立在外面,像是局外人般,看著他們這邊的鬧劇。
「國公爺,還是先回屋吧,老夫人的病要緊。」徐延年嘆了口氣,勸道:「府里人多嘴雜,這些事傳出去,只平添笑料而已。」
曾退之愣住,混沌的腦子總算有了絲清醒,他冷哼一聲,一言不發轉身往正院走。才走了兩步,李老夫人淒婉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福生,我兒福生在哪裡?」
廊簷盡頭,李老夫人只穿著中衣,披散著亂發亂奔亂跑,嘴裡喚著曾退之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