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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青年盯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神色變幻不定,忽地狠一咬牙,拉著少女追了上去。
明明那魁梧中年邁步的動作不疾不徐,但契丹青年和少女全力奔跑,不僅沒能拉近距離,還越落越遠。
好半響,三人先後來到一處僻靜的巷子,魁梧中年才駐足靜立。
契丹青年二話不說,衝過去就對著魁梧中年下跪磕頭,前額搗得地面砰砰響。
魁梧中年以契丹話淡淡道:“你為何拜我?”
契丹青年一邊叩頭不止,一邊以契丹話誠懇道:“我想拜你為師,請你傳授我武藝!”
“哦?”魁梧中年眼神一閃,隱有笑意,“即使同為南朝漢人,我也不一定會傳他絕藝,更何況你是契丹人?”
契丹青年一愣,隨即面上肌肉抖動,竟是蠻勁上湧,一個勁兒地磕頭如搗蒜,很有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勢頭。
“蕭大哥!”
漢人少女在旁看得心疼,唯有跟著跪下,連連叩頭。
魁梧中年初時不為所動,直到契丹青年磕了足有兩百響頭,前額磕破,血流滿面,整個人都有些迷糊了,才緩緩發話:“收你為徒也不是不行,但你須得娶這位漢家少女為妻,並立下重誓,永世不殺漢人,也不得假他人之手殺害漢人!”
契丹青年聞言毫不猶豫道:“今日回家,我就向父母闡明心思,請他們為我向茜兒的父母提親……此生此世,我與茜兒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頓了頓,又舉手向天,鄭重無比,“日神、山神在上,我蕭遠山即日起誓,永不殺漢人……”
契丹國內的佛教固然漸漸壓過了薩滿教,但不通漢文化的契丹人對天地自然之神的崇拜依然根深蒂固。
宣誓完畢,魁梧中年伸手去扶蕭遠山,卻忽地手勢一變,在他肩骨、臂骨、腰腹、膝蓋等處連拍數下,注入一股股熱氣,開懷大笑道:“果然天生筋骨粗壯堅韌,精氣旺盛,兼又意志堅定,無畏無懼,確是個習武的絕頂胚子!
虧得你之前所學的那些軍伍功夫固然粗淺,卻也為你打下了不錯的內外功根基,否則就算為師想授你上乘武學,也為時晚矣……”
頓了頓,又對一臉疑惑的蕭遠山道:“乖徒兒,你可知剛剛中了那人的內力暗算,若非為師為你渡氣療傷,恐怕你暗傷積重難返,輕則臟腑淤血,重則武功盡廢!”
五三三章無底深坑
別看蕭遠山生得方面大耳,相貌兇蠻,但卻是個心思機敏之輩,一回想之前捱了一腳後體內隱隱有異的感覺,立知此言非虛,忙不迭要下跪叩頭拜謝。
魁梧中年一揮手,一股勁風鼓出,托住了蕭遠山的膝蓋,“好了!你先回去修養一日,明日凌晨,我在城西小山谷等你,到時候再一一告訴你本門來歷,授你內外功夫……”
看著蕭遠山歡天喜地拉著少女離去的背影,魁梧中年眼神閃爍,心思連轉:契丹雖先後以上京和中京作為首都,但是其政治核心不在首都,而在捺缽(契丹語“行在所”、“行宮”的音譯)。這是契丹族為了儲存騎射善戰的傳統,仍然過著“轉徙隨時,車馬為家”的生活,同時也決定了皇帝的巡狩制,一切重大政治問題均在捺缽隨時決定,是處理政務的行政中心。
長此已久,契丹人戰力不減當年,國力又日益強大,野心亦必隨之日益膨脹,反之我大宋軍民日益安逸,朝野上下已然開始腐化享樂,終將走上中原王朝的羸弱之路。
只要契丹亡我中原之心一日不死,大宋與契丹的邊關戰火一日難有休止……此乃大勢所趨,非我區區一介武夫所能改變!
而我也只能在隨波逐流的同時因勢利導,稍盡綿薄之力……蕭遠山乃是契丹後族的嫡系子嗣,年紀輕輕就在軍中頗有名望,算是少壯派的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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