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先辭官(第3/5 頁)
懿旨”,心裡便基本確定:高太后的原先旨意一定是被中書舍人“封還”了,也就是被否掉了。而這種事,在大宋朝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雖然說,即使是中書舍人不同意正式釋出聖旨。太后依舊有權派出她的欽差,在沒有這道保障的情況下,同樣可以對百官與士民進行斥責。
可是別忘了,秦剛可是生活在大宋時代的讀書人,是士子,他其實完全可以選擇無視於這種斥責。
心下了然之後,秦剛隨即伸手入懷,掏出此次前往菱川書院時隨身帶著的官碟,雙手奉上便道:“不勞欽差費言。下官秦剛,才疏志淺,愧蒙太皇太后恩典,腆居上位。如今不得聖恩,有恐辱及聖聽,願自行辭去官位,恢復白身,做個閒雲野鶴計程車人罷了。”
秦剛的這一手,便是民間所說的“先下手為強”!
你先別說什麼看不上我,但我也不會聽你的什麼斥責,既然大家兩相厭看,那老子乾脆不幹了,辭官了,行不行?
因為之前秦剛研究這大宋的官場,就發現一個關鍵,朝廷之所以對百官士子有著足夠的控制力,就是因為當時所有的讀書人無論怎麼樣,其根本的目的都是想做官。
就算那些被貶去蠻荒之地的官員,他們之所以不肯反抗,就是因為即使是貶官,還能保持有一定的官品與官職。而且,被貶的經歷往往都是暫時的,一旦有了新的機會與變化,貶官非常有可能會有機會獲得起復。
所以這些官員才會一忍再忍,任由朝廷與皇帝搓圓捏扁。
有點像日常生活中那些缺乏自我,唯丈夫是天的女人,恰恰是她們不敢獨立自主、不敢提出離婚,才會在家庭生活中任由另一方隨意欺負。
但要是自身足夠強硬,不願去做甚個鳥官呢?
譬如當年的王安石,神宗皇帝只是因為聽了另一個大臣的話,沒有旗幟鮮明地表示反對,王相公立即耍起了脾氣聲稱病了不來上朝,神宗皇帝派了內侍往他家裡跑了幾十趟也不行,最後還是神宗低了頭,不僅貶了那個大臣的官,還給了王安石擬旨的特權,這王相公的病也就在一瞬間就好了。
王安石做官做的硬氣,就在於他隨時可以準備辭官不幹。
劉惟簡正準備斟酌話語,履行受太皇太后交待的斥責一事時,卻怎麼也沒料到,眼前小小的芝麻官秦剛,翻手就來了這一麼一招“當面辭官”。
而且,你要辭官就走正常的辭官流程好了,我這頭正準備代表太皇太后斥責你呢,你跟我辭什麼官啊?這明顯不合規矩啊!
壞了!劉惟簡心裡想到這規矩時,也突然想到自己的問題:他這次只是拿著高太后的旨意來高郵也是不太合規矩啊!
在宮中,他即便是地位再高,但也只是皇家內部的人員,雖然是隻是秉承著太皇太后的旨意來高郵調查事情,地方官員給太后面子,普通百姓自然是不敢對皇家不敬,這安安穩穩地瞭解了相關的具體情況,再回去稟告於高太后,這件事也算是沒啥大問題,自然也就沒有任何人會攔他,也不會說什麼。
但這內侍畢竟只是內侍,任何的地方與權利終究是不被朝中大臣所認可的。
所以他本來出發來高郵之行的關鍵要點就是:不去改變任何實際的現狀。
現在問題卻大了——朝廷敕封的從八品文官、右宣義郎秦剛居然提出辭官了。
更要命的是,人家辭官,並非是在當地縣衙向知縣辭,也沒有在當地軍衙向知軍辭,而是在他的面前提出的辭,這樣的訊息一旦傳了出去,外人正常的聯想,豈不就是官員遭受到了宦官的巨大羞辱麼?這不就是要把他劉副總管往天下讀書人的對應面推麼?
不行!秦剛絕對不能辭官!至少絕對不能在自己面前辭!
劉惟簡心念閃動,臉上神色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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