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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俑者握著空杯子,在空姐到來之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好意思,剛才飛機顛簸沒站穩,您沒燙著吧?」
字字禮貌誠懇,卻連張擦衣服的紙都懶得給人拿。
要不怎麼說這是個看臉的社會呢,男人憋著一肚子難聽的話,正要罵罵咧咧,然而抬頭看見那張臉,眼神交接的幾個來回,最後只不過表情痛苦地瞪了周旋一眼。
處在鬧劇中心被驚醒的小姑娘對著眼前的狼藉愣了幾秒,連忙從拿出一包面巾紙遞給男人。
然而一隻手比男人動作更快地伸過來。
當著兩人的面,周旋撕開粘條,抽出一張紙擦去手臂上意外濺到咖啡液。
幾秒後,反手將紙扔在男人身上,話裡話外扯著散漫的調子,聽不出真心誠意,「真是不好意思,您擦擦,一會落地,我帶您去買身新衣服換上。」
美色再誤人,男人吃了一次虧,聽周旋這副完全不當回事敷衍阿貓阿狗的口吻,哪能不長點教訓再次被當猴耍。
他從上到下打量周旋一遍,將她身上的行當估摸出一個虛數,心裡有了大致的盤算。
就她手上戴的那塊表,少說也得幾十萬。
估計是哪個嬌生慣養不通人情世故的富二代,一心想著拿錢了事。
男人壓下火氣,默許了周旋提出的處理方式,邊擦褲管邊計劃著一會怎麼訛筆大的。
只是胸口積攢的怒氣無處發洩,對前來調解的空姐說話語氣重了點。
一會吵著新換的座位不舒服,一會又說光線太亮影響他休息了。
話音夾槍帶炮全是不滿,時不時回頭朝周旋翻個白眼,話是說給空姐聽的,不過周圍稍微眼明心亮點的,個個敞亮得很,知道他就差借題發揮指著周旋的鼻子罵。
熱鬧是看不起來了。
因為被男人針對的周旋半點反應沒有,四平八穩地坐在位置上看雜誌,眼皮都懶得抬。
她默不作聲的樣子看起來沒什麼脾氣,如果不是這張明艷風情的臉映襯反差,完全可以認為是個任人捏軟揉搓的主。
偏偏骨子裡透出來的東西很難掩藏,先聲奪人的氣場穩又強烈,和少不經事的小女生不同,往人堆裡一站,和忍氣吞聲逆來順受半點不沾邊。
被一個大老爺們明裡暗裡夾眼譏諷,換做一般人要麼著急上火仗著自己佔理早衝上去理論了,要麼軟弱一點滴幾滴眼淚走懷柔路線爭取到熱心群眾的幫助也是好的。
然而周旋直接冷處理,自顧自忙自己的,像根本沒把這人的小吵小鬧放在眼裡。
兩個極端對比,在周旋的不置一詞中,男人越發像個光長歲數不長腦子的跳樑小丑。
氣流顛簸得厲害,終於打散了各色好事者的目光。
周旋換了個懶散的坐姿,雜誌平攤在膝蓋上,一隻手來回翻,另一隻手撈在大衣口袋,摩挲著鉤釘在衣料上的鋼片釦子。
指腹輕輕擦過削薄的扣鋒,類似油畫刀的觸感失而復得。
飛機落地,一行人四散。
周旋不慌不忙地靠著椅背抬起頭,身後的人一個接一個從她身邊走過,偶爾有幾個低頭看她一眼,周旋好心情地回了個微笑。
頂著那張風情萬種的臉,汪水的剪瞳看誰都是柔情蜜意,明晃晃似帶著意味深長的暗示,稍微走神,便被蠱惑地自動走入她藏在眼睛裡的獵人陷阱。
等人差不多走完了,周旋才施施然起身,對不遠處男人滾熱的視線視若無物,明擺著故意晾他。
廊橋外是寬闊的停機坪,人影稀落,五湖四海的過客來來往往。
周旋走到男人面前,視線才從手機上抬起,順勢抄回兜裡,摸了摸那枚鋒利的扣子,正眼看他笑,「久等了,您剛才不是說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