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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腥味。
“……”赫萊停下了腳步,詢問,“你看起來需要幫助。”
魯弗斯接近他的目的也許並不光明磊落,但客觀事實上,赫萊能夠順利在亞格安頓下來,在塔群中安穩地生活,都少不了他的幫助。
所以面對這種情況,赫萊認為自己還是有必要過問。
聽到熟悉的聲音,魯弗斯驀地抬起頭,見到赫萊,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接著翻湧的情緒歸於平靜。
“或許你願意跟我去醫務室。”不等他回答,赫萊伸手想帶走他,卻在即將觸碰到對方寬厚的肩膀時,被魯弗斯下意識地避開。
赫萊挑眉,正打算收回手,魯弗斯又緊接著回抓他的手腕。
粗糙陰冷還帶著水意的手掌圈住手腕,但魯弗斯刻意收著力度,沒有給赫萊帶去疼痛。
赫萊:“我們走吧。”
魯弗斯像只乖巧的落水狗一樣跟著他離開了。
溼噠噠的頭髮攏住半張臉,在赫萊看不見的身後,魯弗斯轉過頭去,緊抿的嘴唇忽然放鬆,勾起一個嘲諷挑釁的笑容。
——被他挑釁的人,躲在藏書室門後的綠眼青年面色陰沉。
他忽然感到自慚形穢。
赫萊帶他去的不是塔群提供的醫務室,那裡哪怕是場普通風寒,治療費用都要自掏腰包,大部分三等生從不踏入其中,如果生病,要麼默默忍耐,要麼去塔群外的一家藥店抓藥。
或許是他導師提供的福利。
魯弗斯沉默地打量房間,潔白的地磚和牆紙,乾淨整潔的病床,以及懸浮在一側、不斷湧現乳白光芒的環形法陣,光是靠近就能感受到其中洶湧澎湃的生命力和愈療力,一個非常罕見的高等治療法術。
但這裡沒有藥師或者愈療師,那些人常年穿著白袍或者綠袍,腰間環掛著古怪的植被,對他這種下等人向來眼高於頂、不屑於顧。魯弗斯很少生病,他必須強壯起來,即便身體不適,只要沒到死人或者肢體損傷的程度,他很少去醫館。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黑髮青年扶著他坐到病床上,解釋說:“沒人能受得了加菲爾德的嘴,這裡有過藥師,但很快就憤而辭職離開,之後沒有人願意來這裡。”
魯弗斯怕身上的水跡打溼柔軟床鋪,想要站起來,卻被他一手按著肩膀壓著坐下去——不知為何,赫萊只是輕輕一碰,他就沒辦法站直了,順勢地倒下去,像手裡有什麼魔力一樣。
“我想你的傷勢沒有複雜到必須要藥師親眼判斷。”
赫萊垂頭看他一眼,從附近的櫃子裡取出一條幹毛巾:“擦擦吧。”
“現在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好濃重的血味。”
魯弗斯拿著毛巾套在頭上胡亂攪動,帶動頭髮上的水珠向四周亂甩,像頭甩水的小狗一樣。聽到赫萊的要求,他動作一頓,斂目,赫萊沒有催促,過了一會兒,魯弗斯放下毛巾,解開法師袍。
緊緊抿起的嘴唇,不斷滾動的喉結往下,蒼白的肌膚一點點暴露在赫萊眼前,那顏色並非雪白或者瑩潤的白色,而是像屍體一樣的慘白,一些關節處泛著淡淡的青色。
赫萊默不作聲的打量。
在魯弗斯堅實的臂膀,隆起的胸膛和肌肉緊實的腹部,遍佈傷痕:有的像被火燎過,冒出的新肉蜷曲猙獰,像一隻醜陋可怖的蜈蚣;有的呈現點陣排布,每個圓形的傷口都一直滲血,未曾停歇,赫萊嗅到的血味就是從那裡傳來;有的只是一道淺粉的印記,可當赫萊指腹落在上面時,悶不做聲的紅髮青年卻一陣猛烈顫抖,顯然痛到極點。
燎火法術,印割法術,深邃法術……
晃眼一看,各種各樣傷人的法術在腦海裡轉過一圈。可笑的是,施術者似乎手有餘地,並未使用致死的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