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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希聲下值不久,被同一時間進衙門的石堯叫來,連同幾位同榜組了個酒局。他出錢,在星連居里定了一桌酒菜,十分豪橫。
這是他第一次邁入星連居大門,往日只在當值途中遠遠看一眼巍峨高聳的酒樓,想象其中菜餚鮮美,從不敢奢望吃上一口。沒透過科舉改換命途時,駱希聲得跟著家裡人下田種地,有饅頭鹹菜已是美味佳餚,再多的不敢奢求。
他堪堪入席,和幾位相熟的同榜打招呼。他們散落在不同部門裡,平日裡很少碰面,只有私下相聚時才有機會交談說話。除了石堯外,彼此之間出身相近,沒有高門子弟,幾次聚會下來,已有守望相助的態勢。
駱希聲無家門可靠,也無岳父扶持,要想在京城紮根,少不了鑽營,是以雖然厭煩這些交往,仍然掛著笑臉。
說話間,他發現席內有兩位陌生面孔。
石堯指著左邊長相風流的青衣男子:“顧岸顧公子,江南有名的才子,文采斐然,一首《青山賦》聲名鵲起。”
雖然從沒聽過所謂的顧才子,駱希聲揚起笑臉恭維道:“原來是顧兄,我心慕《青山賦》已久,沒想到今日有機會見到你。”
石堯指向右邊擺弄酒杯的紫衣男子:“程餘年,戶部員外郎家的三公子。”
席間之人又是連聲恭維,語氣比之前熱情不少,顯然深知誰才是那個值得巴結的人。
多了兩人,並不妨礙推杯換盞、交流情報,不過因為他們多是剛授官的芝麻小官,經手的都是些芝麻蒜皮大的小事,你一言我一句,其實沒什麼價值。
但駱希聲還是耐心聽著,想著裡面哪句話說不定以後就有用了。
程餘年自入席時就揚著他的下巴,梗著脖子,可能以為會顯出修長的脖頸,在駱希聲看來,並不比呆頭鵝好半分。
他的出身應該是最高的一個,自有一番傲慢氣度,大概接觸的多是王孫貴族之事,對他們過家家一樣的話很看不上眼,每聽一句就嗤笑一聲。
最後聽完,還開玩笑似地跟石堯打趣:“石兄,你可真有意思,叫來這麼一群人演猴戲呢?”
有幾人的臉色當即就不對了。駱希聲慢悠悠喝幾口酒,看石堯怎麼應對。
能當主事人,叫來多位京官與員外郎公子的絕不簡單,石堯臉色未變,只與程餘年說了幾句笑話,呆頭鵝便喜笑顏開。
駱希聲默默觀察,發覺程餘年並非毫無顧忌,對著石堯,他似乎不敢多加放肆。
程餘年豪飲幾杯,臉上湧上醉意,說起前不久戶部與工部和兵部扯皮一時,雖然沒什麼營養,但涉及的都是五品以上的大人物,聽得眾人津津有味,好似真親眼看到兩部大佬拍案對罵的潑婦場面。
他說得有些上頭,被人追捧的滋味真不錯,弄得程餘年飄飄欲仙,腦袋一時如漿糊,把只在眾人口間傳遞的秘聞說給這些小官聽。
“那都不算什麼!你,你們可知,前日子有刺客膽大包天,潛入太極殿,要行刺陛下!”
程餘年大概還有些理智,把聲音壓得極低,只有這一圈的人能聽見。
“行刺?”
有人瞠目結舌,有人心生嚮往,也不知道嚮往什麼。
駱希聲對龍椅上的那位並無敬意,只當做一位喜怒不定的上司對待,行刺謀逆聽起來刺激,與他沒多大相干,且真假難辨,就當聽了一個故事。
他本以為石堯會制止程餘年,畢竟事涉皇帝,若被有心人聽到了,這一桌的人恐怕都要去牢獄裡走一圈。哪知道他握著酒杯,微微笑著,並無動靜。
“……陛下當然無事,那刺客根本近不了他身,就被梁惠捉拿了。梁惠……他可不是簡單人物,看著像個弱不禁風的讀書郎,其實學了一身狠辣本領,手裡的人命多可壘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