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第1/3 頁)

這個在殿堂上叱吒風雲數十年的男人，終於在漫漫的時光中露出了疲態，原本烏黑的鬢角已經生出了白絲，他從案上的公文之中抬眼瞧見自己的女兒，常年繃緊的面上才露出一絲笑來。

他把下人都遣出去，書房中只留下他與岑玉。

&ldo;盼兮。&rdo;他瞧著岑玉開口，&ldo;你出生的時候，你祖母瞧了一眼，說你是有大福運的人。這些年看著你從個小女童慢慢長大，轉眼間你就已經及笈了。其實為父心中也明白，你雖是女兒身，可胸腔中的抱負卻不輸男兒。&rdo;

&ldo;六殿下確實有不輸陛下當年的風範，操刀必割，年僅十六就敢奔赴戍關。當時為父想將你許給太子時，你萬般推辭，我也明白你心中心儀的其實是是六殿下。&rdo;

岑玉不知道此時該對辭太師的話做出什麼反應，只好低下頭裝作赧然，心中卻是另一番驚濤駭浪。

難怪先前陛下有意將太師府長女指配給太子為妻，卻被太師以小女年幼尚未及笄為由推辭，當時太子雖有不滿，卻也不好發作。

&ldo;可是如今太師府的境況，是容不得你拒絕的。看那晚宮宴上娘娘和六殿下的態度，應是不可能接受我們的依附。若是不出我所料，再過幾日，另立東宮的懿旨便要下來了，到時我們辭家便真正自身難保了。&rdo;

&ldo;這些年來我們太師府為太子明裡暗裡做了多少事情，又樹立了多少仇敵。你心中也是清楚的，一旦廢黜東宮，辭家將會落到什麼樣的地步。這京都中藏了多少雙眼睛，在等著看我們的笑話。&rdo;

他頓了頓，一雙銳利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岑玉：&ldo;而為父的意思是，讓太師府和安平府結為姻親。&rdo;

岑玉聞言猛地起身，一臉不可置信地瞧著辭太師。

&ldo;岑家世代肱骨，向來只聽從皇命，從不在任何朋黨之中站隊，無論朝堂上掀起多大的風浪，岑家依舊穩坐釣魚臺。與岑家聯姻，是太師保全自身唯一的出路。為父已經替你想過了，岑家長子生性浪蕩，不問朝事，非良人也。而幼子天資聰穎，甚得中書郎喜愛。你若嫁與安平府的小公子，著實佳偶。&rdo;

看著岑玉像是要開口反對的樣子，他又再度開口：&ldo;今日朝時我已向中書郎提了這個意願，我瞧著岑大人也是有這個意思的。&rdo;

岑玉難看的臉色映入他的眼中，辭太師以為自己的女兒還是放不下六殿下，語氣不免強硬起來：&ldo;你與六殿下的事情，休要再想，這是絕無可能的！&rdo;

&ldo;前日宮宴上的事情無疑是打了娘娘的臉面，這後宮中勾心鬥角哪是你一個小姑娘能懂的，難不成你真以為人人都被你做的那些小伎倆唬住了手腳？你的那些小心思，明眼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rdo;

&ldo;將辭諾從江寧接到京都來這一步棋算是白走了，你還在她身上耗費那麼多的心思，一步廢子而已。&rdo;

岑玉垂下眼，輕聲開口：&ldo;那……接下來怎麼處理她呢？&rdo;

辭太師正要踏出書房，聞言步履未停，冷聲開口，只在門前留下一片紛飛的衣角。

‐‐&ldo;她要是願意回江寧便讓她回去，她若是不願便送到京外的別莊上去。盼兮，我不清楚你為什麼要在後面做這些手腳。&rdo;

‐‐&ldo;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是辭府長女，而她不過是二房遺孤。每一個人身份尊卑早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定好，不要在沒有必要的人身上耗費過多的心思。&rdo;

案臺上的公文堆的很高，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