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飢渴的時候急不可耐，似乎晚一秒就是最後的救贖一般(第1/2 頁)

說到哥哥，尹仲忽然想起好像有誰說過自己很像張國榮。到底是誰來著？尹仲有點模糊了，只記得有人繪聲繪色的描述過自己堅毅的下頜很像，而且是昂起頭睥睨一切的時候。

尹仲少年時聽到這樣女生們的傳言覺得很可笑，至少自己沒有什麼好高傲或者冷酷的，也許純純是因為自己面無表情常常是處於休憩的狀態而已。

可笑的是那些女生會因為自己的某個表情衍生出諸如此類的談資，這就讓尹仲費解了。少年的他怎麼會明白自己在他所在學校裡學姐學妹擁躉們的狂熱呢？

哪怕對於張國榮，少年的尹仲也是陌生的。在還是卡帶橫行無忌的年代，尹仲看到家裡的兩個姐姐們無比痴迷的捧著單放機，然後展開那張隨卡帶贈送的張國榮《紅》香港紅磡演唱會的海報。

其實說海報也不全面，應該是歌單和歌詞。早年間的卡帶，也就是磁帶大抵如此。裡面通常是印刷考究的歌詞，以及拍攝精美的歌星的玉照。

尹仲是徹徹底底經歷過那個港臺流行音樂橫行的年代，也曾著實迷戀。因為那時，相對封閉的內陸而言，港臺引領著潮流與審美，讓太多的年輕人為之痴迷。

流行文化需要偶像，時至今日依然是商業鐵律，可是那時的張國榮不能單純的稱為偶像了。對尹仲而言，對這個男人充滿了無盡的思念與憐惜。

不光是因為他留下的《英雄本色》《霸王別姬》，也不光是他唱的《共同渡過》《我》《為你鍾情》，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翩然而逝。一切的一切不止於此，在尹仲看來他是屬於逝去歲月的一個美好而斑駁的印記了。

想起他，總會回到過去那種無比真切的生活氛圍之中，當時的一切，父母親人，自己認識的人，此生不可能再見的人，都在腦海中再次鮮活起來。

科學有定論，似乎時間是不存在的，是人的感覺而已。也就是說所有的手錶都是擺設，是毫無意義的機械產物而已，它們指示的並非時間，而僅僅是人臆想的一種計量方式而已。

尹仲吃著餅乾，輕鬆愜意，沒有半點被楊可可冷落的恨意，別說恨意了，他幾乎都忘記跟楊可可通話的時候對方主動提及要來接自己。被徹底遺忘也沒有什麼不好，如同這世間一切都早已寫就一樣。

吃到一半的時候，尹仲忽然覺得有些飽了，那種飢餓感憑空消失了，想來人的慾望即是如此：飢渴的時候急不可耐，似乎晚一秒就是最後的救贖一般。其實呢，這只是忍耐的考驗，擁有一些，甚至一點點，就足夠了，太多了甚至肆無忌憚都是災殃。

尹仲喝了一口水，準備轉身伸手去拿放在石凳上的餅乾的時候，忽然發覺一個女人坐在那裡，自顧自的拿著那盒蔥油餅乾慢條斯理的吃著。

楊可可：多少年了，這山東牌子的青食餅乾還在啊，話說親愛的，你的口味怎麼和我一樣，我一吃這蔥油餅乾就想起我爸小時候帶我～怎麼啦？沒事吧你，我就晚了一會～

尹仲手捂住臉在緩緩的啜泣，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生活就是這樣殘酷，它用生老病死桎梏住人類的情感，用生活的點滴提醒人們血脈延續的珍貴。

楊可可：這歌也很好聽，是我最近一直在單曲迴圈的最愛，唱出了女人一生的掙扎與不易。是不是我的出現打擾你的獨處了，我在出口那邊找了半天，以為你已經走了，沒想到你跑到停車場這邊來了～

尹仲收起了悲傷，衝楊可可笑了笑。

尹仲：沒事，人上了年紀就容易回憶過去，尤其是那些離開的人，可能早已習慣了有他們陪伴的人生，即便是告別了很多年，還是在生活裡很多瑣碎的瞬間想到他們。也許是人不可避免的孤獨與落寞吧，總想尋找回當初逝去的溫暖與感動。

楊可可：是，尹仲哥你父母雖然已經不在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