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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開始,在附近流竄搶奪食物地盤的流浪兒不見了蹤影,蹲在牆根抽著煙神情兇惡的男人也鑽入屋內。無形的結界以他為中心籠罩了這片區域,將嘈雜喧囂隔絕在外。
「出來吧。」
他靜默注視著從掩體後出現的人影,那個擁有暗紅髮色過於年輕的少年正是此次襲擊他的殺手。
——織田作之助。
津島修治將手掌置於胸膛之上,感受著那顆不知疲憊為何物的器官運作時的響動,面具下的嘴角繃直,名為茫然的情緒將他淹沒。
心跳並沒有預想之中的紊亂,它依舊在那強勁有力的「噗通、噗通」跳動著,彷彿只是一枚維持身體運轉的機械,沒有任何承載感情的功能。
他看到少年被一片死寂填滿的藍色眼睛,空洞虛無,從中看不到任何微弱的感情波動。彷彿在黑暗中浸潤已久,認命般的沉寂在黑色的搖籃中,不再對光明做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完全無法想像這樣的他,跟後期被太宰治稱作「治癒系」的男人是同一人。
差距大到如同將黑時宰與武偵宰對比。
雖說早就從小說的途徑知道了殺手時期織田作的狀態,津島修治還是忍不住咬緊下唇。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織田作之助,殺手界少見不隸屬任何勢力,從未失手的自由殺手。」他的聲線有著些許微不可查的顫抖,似是在隱忍什麼,簡單闡述著已知的情報。
「其實我應該早點來見你的。」
「……」
織田作之助握住槍柄的指尖微微施力,並未因對方試圖閒聊的態度放鬆警惕。他渾身緊繃,被細碎劉海遮擋住的眼神逐漸認真。如有必要的話,下個瞬間可以立刻出槍,終結這種過於詭異的和平場面。
如果說能躲開第一發子彈只是巧合的話,第二槍依舊未中目標,他便知道這次的任務目標情報有誤。
這個帶著面具的男人絕非僱主給出的資訊那般是什麼普通商人。能若無其事地避開兩發來自視覺死角的子彈,他極有可能是經驗豐富的異能力者,早在無數次對戰中將警覺刻入骨子。
自己早在潛伏至目標附近時便暴露了。
似乎是察覺到年少殺手的警惕,津島修治揮揮手示意自己並沒帶任何武器,自說自話得將他的名字拆分成奇怪的模式,「啊請不用在意,我知道我們目前是敵對狀態,織田作不會輕易跟我說話的,所以讓我來說就好。」
他的語調急轉直下,低語著常人難以理解的話語,比起向旁人解釋,更像是為了說服自己心中的某些執念。
「只是想到,懼怕尋找某個連存在都不能證明的真實……明明知道一切都是虛假,卻還是儘可能拖延揭露真相那一刻的到來的自己……」
津島修治深呼吸,讓氧氣在肺泡中充分與血液結合,緩解了突兀出現窒息般的胸悶感。
「有點傻。」他這樣總結道。
太宰治曾經擁有過一份最誠摯真切,卻也銘刻入骨髓的沉重友情。只是這份情誼隨著世界線的抹消一同消失不見,名為津島修治的個體無論怎樣追尋,也無法觸及到它分毫。
畢竟是連存在證明都沒有的東西。
「在那之前,告訴你一個訊息吧。」他注意到了織田作手中直對自己黑洞洞的槍口,隱藏在面具下的眼神晦暗不明。
心臟仍在跳動。
銀白色的輪盤瞬間出現在左手腕,津島修治從中抽出那把特製的銀色手槍,「咔嚓」一聲拉下安全裝置。
空氣愈發焦灼。
注意到織田作之助的瞳孔有了瞬間的緊縮,因警惕他未知的異能效果做出了暫不出手的決定,津島修治輕笑著,覺得能讓對方心生警惕的自己十分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