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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緊緊攥住手槍,掌心卻早被汗水浸透,偏向文職人員的身份讓他舉步維艱。
登島後被莫名傳送到賭場不說,打照面的是幾十名聚在賭桌旁的島民,本以為等待自己的將是一場惡戰,那些島民卻不存在任何攻擊意圖,頂多瞥了眼他藏在衣擺底下的槍套,繼而收回視線,叼著劣質大捲菸,吞雲吐霧間,朝賭桌上「啪嗒」一聲摔下紙牌。
中世紀風格的小鎮建築群,衣著同樣老舊的人群,紙牌卻是現代化量產型的款式,彷彿所有的一切都是人為拼湊而成。讓西格瑪深覺詭異的時候,又被種種異樣激到毛骨悚然。
更瘮人的是,每當他想離開賭場,前去亂步先生推理出來的目的地時,那些賭桌前的人又一個個扭過頭來,黝黑無光的眼瞳緊隨他的動作轉動,針芒般的視線刺得人頭皮發麻。
就好像這些島民知道他的來意。
他們不允許外來者奪走城主的「寶物」。
西格瑪不知道突如其來的異樣預示著什麼,他只能趁此機會逃離地下,繼續向目的地前行。他已經被拖延了太久時間,城堡方指不定出現什麼變數,就算能力有限,他也要儘自己所能。
他的家人在那裡。
濃霧隱隱有散去的跡象。
震動並沒有停止,島嶼的面積算不得大,也遠不如想像般的牢固。它並非正常梯形狀,更像一座拔地而起的高樓,矗立在海水中,唯有最頂層裸露在外。
西格瑪甚至能感覺到步履愈發艱難,整座島嶼都在晃動,幅度大到似乎隨時都可能轟然傾覆。他必須扶住什麼,才能保持自己的步伐平穩。
視野中,城堡尖銳的輪廓逐漸清晰,西格瑪順著周遭隔幾段便被壓倒的野草痕跡前行,時不時還需躲避倒塌的樹木,動作快不到哪去。
城鎮在身後遠去,被逐漸茂密的叢林遮掩,這些枝葉繁茂的樹木不像長期生長在見不到陽光的環境,即便濃霧散去,也不見光斑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縫隙落下。
高懸於天際的唯有極光,但西格瑪知道,天快亮了。
倏地,茂盛而肆意生長的枝葉自視野中消失,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城堡稍顯古舊的牆體將陰冷叢林取締。
周邊花園滿地狼藉,勉強能看出曾經容貌。凋零的花瓣與碎石泥土混合在一起,立在石徑小道兩側的石像如今只剩破碎不堪的高臺,上面空空如也。切割面整齊的石塊散落一地,見到新的入侵者到來,還努力朝向青年的方向「蠕動」,奈何已被先來者毀去行動力,無法再造成威脅。
那應該是社長的手筆。
距離目的地已沒幾步路,西格瑪卻下意識攥住手中的槍,沒有再前進一步。
他緩緩抬起頭來,神情難掩警惕。
那裡有一道熟悉的瘦削身影,攔住了去路。
第330章 瘋完立刻
西格瑪不會忘記那張臉。
陰鬱蒼白,彷彿常年縮居在拒絕陽光的陰暗地底,正如老鼠一般,哪怕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給人的感受也會是倍感厭惡。但他平日裡卻總以溫婉假面遮掩,表面功夫做得極好,騙過他很長時間,唯有那雙色澤深沉、顯出鬼魅之色的眼眸,暴露了男人的真實。
明明生活在同個屋簷下,自己居然被所謂的「家人」矇蔽雙眼,長久以來毫無察覺。
西格瑪難以抑制雙手的顫抖,在偵探社內向來以性格好著稱的他,鮮少有徹底發火的時候。但此時此刻,青年不想再繼續溫和下去了,他艱難扯動僵硬無比的唇角,勾勒的弧度不知是哭還是笑,名為怨恨的情感自胸腔迸發。
「米哈伊爾……」
他的槍不再顫抖,黑洞洞的槍口仿若能吞噬一切,直指瘦削青年的心臟,隨後,指尖狠狠扣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