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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司剛從書房回到寢室,後聽聞夫人出事的訊息,便立刻帶僕人朝花廳初趕來。
等他踏上花廳門檻,最先看到的是這樣的畫面——舞臺支撐支架破裂,寬若平房的大平臺朝地面一角陷去,所有的女傭、賓客深知護衛都跑得遠遠的。
只有黎覺予一人,護在了自己母親面前,用玲瓏巧小的身體擋住所有的飛屑——內心沒有觸動?這是假話。
如果沒有先前書房那一遭遇,將司只會覺得這個女孩十分勇敢,但在知道對方可能是他的失憶情人後,這種讚賞免不了摻上幾分曖昧。
不過作為家教極佳的貴公子,他向來懂的輕重緩急,當即讓侍從們將賓客帶下去,自己則孝心十足地跑到母親身邊給予安慰:「母親,沒事吧?」
他想要扶起眼瞎且「嬌弱」的母親,卻一不小心摸到了一個更柔軟細膩的東西。
是黎覺予的手。
因為事發突然,他趕來又突然,在慌亂中壓根沒注意到母親已經有人相扶了。
這手冒然放了上去,可不就等同於在眼瞎母親面前蹦迪——和女孩手牽手搞愛愛了嘛。
一時間,將司頓在原地不敢動彈。
母親就在身旁,貿然收回手肯定會引起她敏感的詫異,但繼續放著,又顯得對女孩子很不尊重…這人生中從未有過的艱難選項,讓物部將司這18歲就考上帝大的聰明腦瓜卡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可沒過幾瞬呼吸,黎覺予就主動將手縮回去了。
將司可以明顯感覺到,黎覺予嬌小又細膩的手指細微掙紮了一下,然後從將司緊張到冒汗的手心裡退了出去。
——她這是傷心了嗎?
不是將司過度自信。
而是在前不久,書房裡,黎覺予也曾牽拉過他的手,但那時,他因為受失憶情人的衝擊太大了,便無禮地將手掙脫開了。
當時黎覺予一如平常,什麼都沒說,但私底下應當還是難受的。
所以才會在此時,將手收了回去,不想給與任何人壓力。
想到這,物部將司不可避免地感到抱歉。他借著母親看不見的緣由,用餘光窺視黎覺予現在的神情。可對方壓根不願意與他對視,甚至連頭都不抬一下,只會直直盯著地面,一副乖巧受傷的神態氣度。
「將司。」
「是,母親。」
夫人突然發話,將將司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他趕緊將注意力放到當下,放到剛出意外而蹙悚害怕的母親身上。
「我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夫人在面對自己親兒子的時候,依舊是性情孤高的模樣,「還有我房裡的那些女傭,都不要了,辭退她們吧。」
物部夫人一語,就能決定一大批女傭的命運。
話音剛落,不少女傭都跳出來,祈求夫人的諒解,還有一個明顯年齡稍大,工作時間長的老僕,痛哭流涕地懇求道:「夫人,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剛剛只是嚇到了…」
「不許發出刺耳的噪音!作為僕人,第一要義就是確保主人的安危!」夫人高聲斥責,緊閉的雙目為這話平添不少威嚴感。
不少人連大哭都不敢了,只敢低聲咽聲抽泣著,發出的聲音,也從盲人聽來刺耳的哭喊,變成了煩人的嗚嗚嗚聲。
「從今以後,我的隨行僕人換成她。」
物部夫人隨手一指,卻準確無誤地點到了黎覺予的方向。
隨著主人家的這一指,黎覺予能明顯感覺到周邊視線變得惡毒起來。
用一個畫面來形容,大致就是剛入宮的貌美宮女被皇帝發現,當著各大嬪妃的面,被宣佈連跳四五十級成為貴妃。
畢竟夫人的隨行女傭,那可是工作三年以上才有機會接觸到的閒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