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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急敗壞地下樓開車回了家，一路上打了無數個電話給秦書，但是他早已經關機了。

她又發語音給他，先是質問他死哪兒去了，後來就罵他為什麼不守信用，到最後居然變成了哀求，問他能不能回來再跟她見一面。

他沒有拉黑她，但是也沒有回她的訊息，她再按視訊通話，也接不通。

後來她打電話給秦書的房東太太，才知道他兩周前就已經走了，差不多就是她上次來找過他以後，就立刻退了房子賣了傢俱運走了畫。

所以他說的什麼過完年再走，根本就是騙她的。

田澄開到父母家樓下，氣得一直在砸方向盤。

她爸田柏巖正好被派出來買醬油，走過來敲她的車門，問她怎麼回事。

&ldo;哦沒什麼。&rdo;田澄立刻收起脾氣，&ldo;剛才路上又被警察逮住違章掉頭了。&rdo;

&ldo;你也是的，開車能不能小心點。&rdo;田柏巖也立刻指責她。

&ldo;我他孃的夠小心了！那個路口的標誌就是很不清楚我有什麼辦法！&rdo;田澄氣得躥出來摔上車門。

那火氣是真的，她爸馬上就信了，&ldo;好好好，回頭我的駕照給你拿去扣分。走，跟我買酒去。&rdo;

田澄被老頭拖去門口的超市，洋洋灑灑地搬了一購物車的酒回家，不出所料地又被她媽罵得狗血淋頭。

&ldo;都是我喝的，我喝的。&rdo;田澄開啟一瓶紅酒就開始倒，&ldo;一口也不給老頭喝。&rdo;

&ldo;你也少喝點！小姑娘家家的！&rdo;田澄媽戳她額頭，然後又遞過來一盤燻魚，&ldo;要喝也得先吃點東西再喝！&rdo;

田澄抱著酒杯和燻魚，看著她爸一臉饞酒的樣子，心裡一暖，差點兒就哭了。

至少她還有爹媽疼，還有工作折磨，還有一堆狐朋狗友玩耍，誰在乎什麼狗屁秦書？

但是她年三十、年初一、年初二的三天裡，&ldo;一不小心&rdo;開車去了同裡三次，每次都看到同樣的場景，每次都氣鼓鼓地回來。

年初三晚上她跟家裡人吃完飯，推說要回自己的小家時，居然又沒出息地去了同裡。

這回房東太太已經在門口等她了，頗不好意思地說：&ldo;田小姐啊，這個房子呢，我們已經不租了，能不能麻煩你把秦先生給你的鑰匙……還給我呀？&rdo;

田澄呆了一秒，默默地從包裡翻出鑰匙遞給房東太太。

&ldo;喏，這是秦先生給你的畫，你拿好哦。&rdo;房東太太很客氣地把那幅畫遞給她，&ldo;要不要幫你拿到車上呀？&rdo;

&ldo;不用了……&rdo;田澄搖搖頭，&ldo;對了，他走之前，有沒有說過什麼？&rdo;

房東太太看了一眼田澄，似乎在糾結要不要告訴她。

&ldo;他說什麼了？你告訴我呀。&rdo;田澄追問道。

房東太太支吾了一下說：&ldo;秦先生說我收他的租金太貴了，說他以後再也不來同裡了。&rdo;

&ldo;靠。&rdo;田澄端起畫轉身就走。

她開車回了自己的小房子，把畫扔在地上撕開包裝，發現這是她第一次看懂秦書畫裡的內容。

他畫的是她。

是她站在梯田前面看日落的背影。畫上的大片金紅色和大片墨綠色裡，只有一個小小的白色的她，長髮披肩，腰肢纖細。

畫上連落款都沒有，只有對比濃烈的色彩和一個寂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