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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語言她實在聽不太懂。
但對方正用義憤填膺的表情揮著拳頭在說什麼,她不用聽懂都能猜到。
「是,是,都是布朗寧同學的錯,全部都是布朗寧同學的錯。」
她端起杯子,面不改色地往唧唧嗚嗚的主人嘴裡灌:「您的指責很合理,是,是,都是布朗寧同學的錯,誰讓他整整一個多月沒和您進行公共鬥毆,甫一出面也沒有噓寒問暖,直接把您扛回來丟給我,還可能順走了您的小鑰匙借花獻佛——」
「小姐,抱歉,請把我以前的瘋話都忘了吧。布朗寧同學就該和羅曼同學在一起,小姐您不要和渣男扯上什麼關係了。」
安娜貝爾:「……」
她猛地打出了一個大噴嚏,其響動之劇烈,神情之茫然,讓鼻尖上猛然掛出的鼻涕泡分外悽慘。
「呢呢?」
什麼?
【數十分鐘後】
在助理一番「強行灌藥」「強行理解」「強行以鄙視陳世美的態度鄙視布朗寧」「強行將大小姐用綑紮墨西哥雞肉卷的手法綁好防止其掙紮下床」等操作後,她端著空託盤離開,反鎖了安娜貝爾的臥室門。
安娜貝爾吸吸鼻子。
她其實有點莫名其妙——在大小姐看來,這本就是場小感冒而已,沒有頭疼沒有發熱,只是一個勁打噴嚏冒鼻涕的小感冒——
可管理員把她趕出了圖書館,助理把她死死封印在臥室裡,混蛋布朗寧……
一句話都沒說,像忍者般閃現在抱著書試圖爬窗戶回圖書館的她面前,抓住她正越過窗框的腳脖子一個倒提,直接強制把她扛回宿舍了。
當時安娜貝爾甚至都沒敢張嘴挑釁他,因為對方的臉色看上去很嚇人。
不是吵架吵輸的嚇人,是「你敢動我小錢錢我就動你小命命」的嚇人。
什麼嘛。
整整一週都沒出現了,不知道又在忙什麼奇奇怪怪的業務,一出現就兇她。
……還是用表情兇她,連話都沒說。
從脫衣舞俱樂部回來的那天開始,安娜貝爾心裡就有些不得勁。
她還記得對方那晚送自己回來的模樣——雙手插著褲兜,吊兒郎當走在前面,眼神到處亂轉,就是不轉回來看她。
他沒解釋自己為什麼中途離開後就等在外面沒回來;
她也沒解釋自己為什麼自己見他沒回來就直接說要離開。
那天晚上的夜空很晴朗,下弦月的形狀很典雅,安娜貝爾靜靜跟在洛森身後,嘗試著每一步落腳,都踩著他的影子。
有點心虛,有點氣惱。
她莫名還在想他那個衝著漂亮女郎的k,他們言談之間的熟稔,與曖昧不清的「生意」——
以及對方猛然起身前,沖她瞥來的眼神。
很深很深。
深到她不禁害怕起來。
……但這不應該是安娜貝爾·斯威特所需要關心的事情,估計也不會是洛森·布朗寧所全力糾結的事情。
宿敵之間,除了打壓對方的鬥爭,其餘理應全是插曲。
他們要忙的事情太多太多:
逐漸接近的交流賽讓安娜貝爾不得不全力投入學習,而她壓根不會在肝學習時抽空想什麼糾結心事,能有吃飯意識和扎頭髮意識都算不錯;
洛森之前又是失憶又是趕滿月季,他一向對自己的某些情緒接受良好、調節極佳——日程表滿噹噹都是「小錢錢」「妹妹」「搜尋檔案櫃」「梳理自己復甦的幼年記憶並制定計劃緩緩撒網」——
認識到喜歡後他花了那麼多年說服自己那是極稀薄的喜歡;
無法說服自己極稀薄之後就各種挑釁鬥毆對方,指望那「完全不靠譜出於色相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