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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珍伸手扶住母親,幾次想打斷她。可是韓夫人生就一副急脾氣,此刻正在氣頭上,哪由得他插嘴?她瞥了眼風曜,火氣更盛,噼裡啪啦地直把難聽話往外倒。風曜垂著頭,捏住衣襟,一言不發。
韓珍忍無可忍,高聲道:“娘!您別再說了!”
韓夫人一怔,住了口,噙著眼淚難以置信地看著韓珍。一向乖巧貼心的寶貝兒子竟會對自己大吼大叫?當然,這位偏心的母親自會將之歸罪於另一人。
韓珍有些內疚地看看母親,輕輕拿過她手中的帕子,替她將眼淚印幹。
“娘……,求您別生我的氣。我不該打斷您的話,可若由著您再說下去,我卻羞愧得很。
我知道您一心疼我,在您眼中我算得上完美無缺了。可是,……”
韓珍嘆口氣,說道:“可是,我哪有那麼好?難道您也像那些無知盲目的母親一般,出了事情不問情由,只一味偏袒自己的孩子,卻將過錯全推到旁人身上嗎?孩兒不才,作不得大聖大賢,卻至少能作個有擔當的人。
這事從頭到尾都怪不得別人。您有什麼錯?爹爹有什麼錯?哥哥和顧小姐更沒有錯。若是硬要說你們有錯,歸根到底那也都是我一人的錯。是我不敢明言自己喜歡風曜,還極力隱瞞大家。後來又拿顧小姐的事情做擋箭牌,利用大家的愧疚心疼逃避婚事,我才是罪大惡極。
說到我和風曜兩個。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而他並未引誘過我。所以,請您別那樣說他,那對他太不公道。試想他的母親若也在這裡,那些話恐怕就要落到您兒子的頭上了,您聽在耳中怎會不心疼?可憐他孤身一人,沒有母親幫襯。”
韓夫人聞言一怔,遲疑地看向風曜,神色複雜。風曜固執地垂著頭,看不見表情,卻見他兩手緩緩握成拳,將衣襟攥得死死的。
韓家諸人暗道,今日這番陣仗確有仗勢欺人之嫌,不禁面露羞慚,咄咄逼人的氣勢也弱了幾分。幾人轉而想到,韓珍方才等於親口承認自己對風曜的情誼,徹底打破眾人最後一點希望,不禁又憂又氣又失望。
韓珍扶著母親坐回座位,自己卻走到風曜身邊跪了下來。
一時間,偌大的廳堂一片沉寂。
半晌,韓驥沉聲道:“旁的事情休要多說,念你年少無知,一時鬼迷心竅行差踏錯,也是情有可原的。只要你痛改前非,仍是我韓家的好子孫。”
“可我——”
韓駿拍案怒道:“你這逆子!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悟嗎?!”
韓珍扭頭看向父親,良久,澀聲道:“爹,其實當年您沒有打錯……”
韓駿苦笑,嘆道:“早知如此,當年還不如…… 唉,罷了罷了,過去的事提它作甚?如今我老了,折騰不起了。我不會再打你,就是想打……也打不動了。
有道是,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我已年過半百,還能有幾年好活?只想侍奉你祖母再享幾年清福,看著你們兄弟有番作為,光宗耀祖,再就是和你母親一道兒含飴弄孫,以享天年。
我只問你,你當真要捨下你的老祖母,捨下你的父母兄弟?”
韓珍哽咽半晌,方道:“若能捨得下,阿珠又怎會隱瞞至今?只是我也……舍不下他。”
韓駿長嘆一聲,悽然道:“你未免太貪心了。”
這父子二人一坐一跪,注視著對方,皆是淚流滿面。
廳中又是一片靜默,氣氛沉鬱。
過了半晌,韓驥按捺不住,聲色俱厲道:“韓珍!你若還有半分孝心,腦中還存了半分聖人教誨,就休再猶豫,立刻和這姓風的小子斷絕往來,從此洗心革面好自為之!”
韓琦勸道:“阿珠,不要固執。兩個男人怎能長久?父母師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