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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恭王個子不高,只能偏著頭往前面看,她尚還往旁邊挪了挪,省得擋住了他。
就這一眨眼的工夫,元子抓住了他看中的東西:不是為他特意預備下的這一切,而是用來鎮住鋪桌錦罽的一塊孔雀石。
眾人都愣住了,皇帝率先笑起來:「這孩子想是要做丹青大家。」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既選了能制石青的孔雀石,餘下紙筆一類都易得,再為他選一方大名印章是正經。
皇帝擇了美玉,亦不假手於人,親自雕刻印面,一撇一捺,鄭重寫下了「李釋」二字。
第115章 一一五青花小罐
最後一筆才剛落下,太后趕忙道:「這印章又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刻好的,先取個意頭吧!」接著吩咐傅母將元子抱好了,別跌下去。
其餘眾人也有看見了印面上兩字的,也有站得遠些沒看仔細的,這時候都掩下各自的心思,由主家引著,按老例兒往前廳去進長壽麵了。
直捱到回宮後,太后方才請了皇帝來,問他究竟是何意。
皇帝一派雲淡風輕:「若是姓夏侯,必要入玉牒,生母記作誰?寶珠素來是知進退的,不宜入宮便罷了,孩子留在她身邊,聊以慰藉吧!」
這話說的,真是心偏得沒處找。太后看得透徹,單是自己反對,皇帝哪肯就此罷休?必然是寶珠自己的主意——如此一來,皇帝更是滿心虧欠了,提什麼要求他不依?
想先帝當日專寵白賢妃,都不曾荒唐至此吶!
太后再四隱忍,而後方能繼續道:「要論補償,什麼法子沒有?別的暫不提,等元子大些,總要封爵的,屆時母以子貴,誥命不是又高一等?」
見皇帝不為所動,她也實在按捺不住怒氣了:「你心疼寶珠,難道我便將她看作了仇讎不曾?終究你是大徵的皇帝,堂堂一國之君,不該太過恣意妄為了。即便不姓夏侯,敢問這個&039;李&039;又有何來由?」
「天底下姓李的何其多,一個姓氏便值得這般風聲鶴唳嗎?」皇帝這時候終於笑起來:「男兒郎要立一番事業,憑的是品行才學,可不是宗族師門。昔日門閥之亂、黨派之爭,殷鑑未遠,國朝豈能不引以為戒?」
為帝王者,永遠不缺各種冠冕堂皇的說辭。太后無言以對,只好道:「既然元子不入玉牒,皇帝,你膝下依舊荒涼啊!還望你早做打算。」
「這個兒子省得。」皇帝欠了欠身:「還請母后萬勿為此煩憂,只管頤養天年為上。」
旋即又想起一事:「聶琯表兄這戶部員外郎的銜兒也掛得有幾年了,今年便調到陝西清吏司去,掌管宗室勛戚、文武官吏的廩祿,好歹升到正五品來。」
這位置油水不大,勝在十分威風,倒正合自家侄兒那性子。太后暗想:皇帝真是把平衡朝堂的那份兒功夫用到極致了。
堵嘴的蜜棗兒都遞到她跟前了,她哪敢不接著?母子倆的促膝長談,再一次地不歡而散。
徐姑姑沖宮女比了個退下的手勢,自己上前收拾了皇帝的茶具,一面向太后道:「皇爺有一句話說得在理,娘娘如今頤養天年才是本分,為皇嗣的事兒操心太過,倒顯得皇爺沒有盡到孝心了。」
太后看了她一眼,慨嘆道:「我何嘗想討這個嫌?但凡寶珠不姓李,就是立時讓元子做了儲君又如何?」自己也知道這話非同小可,忙放低了聲音:「偏他真就被那妮兒給拿住了——不知是果然情難自抑到那等田地呢,還是總疑著我有私心呢?」
眉舒是乳母的嫡親孫女,太后護著這麼個人,不是因為她的為人多麼難得,而是因為乳母當年對自己視如己出的那份恩情;再者麼,也確實不是沒有和先帝爭個輸贏的意思。
到頭來,沒能在先帝面前出這一口氣,反而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