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不記得她嗎(第1/3 頁)
護士瞧不慣,數落他,“作為家屬,對孕婦要上心,回家犯懶,在醫院還懶?不知道你老婆懷孕多辛苦嗎?”
沈楨一臉尷尬,“他不是”
陳翎沒由來笑了一聲,護士搓著輸液管,“男人不疼老婆,等女人清醒了,你就沒老婆了。”
他笑意更濃,沒多言,撂下公文包,利落卷起衣袖,彎腰抽出便盆,擱在床尾,扶了沈楨一把,“自己可以嗎?”
她坐得更直,“可以。”
護士扎完針,託著換藥盤,離開。
沈楨一隻手摁住床,將便盆墊在臀部,陳翎出門迴避,吸菸。
薛巖去醫院附近的餐廳買了生煎,上四樓,發現他在走廊。
“陳廳。”
陳翎撩眼皮,斜叼著菸蒂,沒說話。
陳三爺的脾氣軸,性子也直,稍不留神,就踩雷。
政商兩界,凡是手不乾淨,處事不夠磊落的,沒有一個不發怵他。
薛巖鞠了一躬,擰門鎖。
陳翎一攔,“不方便。”
他煙癮小,在一線熬累了,偶爾解解乏,平時不犯癮頭,因此煙霧一燻,嗓音沙啞得厲害。
薛巖朝視窗探頭,陳翎不露聲色用背部抵住,盯地面的菸灰。
那名護士從對面消毒室出來,“哎——孕婦排尿了嗎。”
陳翎碾滅煙,“在排。”
“住院部,不能抽菸啊。”護士開啟天窗,“你多大年紀?”
他耐著性子,“四十。”
“你老婆登記是頭胎,這歲數才要孩子啊,備孕前你檢查了嗎。”
薛巖怔住,看陳翎。
“查了。”
隨即,折返病房。
時間卡得太準,沈楨在整理褲子,他剛好進來。
她手忙腳亂把便盆推回床底,“三叔”支吾了半晌,“您沒聽到吧。”
“聽到什麼。”陳翎一本正經。
她面容緋紅,“沒什麼。”
“薛巖在外面,我市裡有會議。”
陳翎看了一眼她鼓脹的手背,轉身撤了。
他的壓迫感實在過於強烈,無聲無息地,猶如一柄鐵鉗,遏制人的咽喉。
衝擊得她全身發麻,緊繃。
入夜,陳崇州趕回醫院,沈楨已經睡了。
他靠著沙發背休憩,門一響,便睜開眼。
薛巖壓低聲,“三爺白天來過。”
黑暗中,男人呼吸平緩,“什麼事。”
“他是專程找沈小姐,三爺對她很特殊。”
陳崇州眼睛鋒芒明亮,藏匿著刺,像敏捷的獵鷹。
“你在場嗎。”
薛巖偷瞄病床,確認沈楨沒醒,“前半段獨處我不在,三爺有分寸,可能我多疑了。”
陳翎那人,心裡沒裝過兒女情長。
只有權力,正義,天道綱常。
他屬於那種,軟硬不吃,刀槍不入,一生最忌諱受制於枷鎖。
所謂情關,男人與女人,都掙扎不出。
與其淪為軟肋,不如開局就捨棄。
陳翎對女人的慾望也寡淡,當年,他還在基層,自薦去邊境臥底,到緬甸引渡罪犯,哪一樁,都賭命。
一賭,整整十三年。
刀尖舔血,肉身為餌。
他的白晝與黑夜,搏殺和陷阱,是難以想象的驚心動魄。
美色,金錢,酒池肉林的誘惑,但凡扛不住,他也死無葬身之地了。
陳崇州調亮一盞檯燈,注視沉睡的沈楨。
陳翎待她特殊,八成,是有一段前塵往事。
而她,沒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