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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埋怨爹咋就不上心,咋就不管管她?
我怕爹回來,他倆個又要因這點小事兒爭吵,更怕耽誤這一天的時間,娘肚子裡的娃娃有個變故,便自告奮勇去鎮裡取藥。
鎮上回春堂的許老大夫早已經給娘把過脈,說是個男娃。
現在娘動了胎氣,別說娘,便是我,都跟著揪心擔憂。
無他,家裡只得了我和妹妹倆個閨女,娘已經過了三十,平日就因為這事不知受了奶奶多少責罵輕視,不知被村裡人背地裡挑著說了多少風涼話兒。
對於肚子裡未出世的小弟弟,娘珍視,我也珍視。
只要能讓家裡平靜過日子,只是去取個藥,我是樂意做的。
誰知回來路上,居然這般倒黴,崴腳了。幸好遇到了海棠,遇到了他。
他不情不願背著我回家,那麼漫長的一段路,他卻走的穩穩噹噹,隔著薄薄的秋衫,我都能聽到他平穩的心跳聲,微微低頭,我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兒。
我從未覺得哪個男人的汗味如此好聞
父親的衣裳,我也洗過,清水村的男人,一到夏日,哪次不是能燻死人?卻都沒有他這般的味道,雖也濃重,卻仿似帶著一股子魔力一般,直往人鼻子裡,腦子裡鑽去,讓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那一日,我忘了海棠說了什麼,也忘了他說了什麼,可我始終還記得,我心跳的飛快,都快要冒出嗓子眼。
我也還記得自己臉上著火一樣燒著,直燒得我都不敢抬頭說話了。
我生怕他發現我的小秘密
心便是在這一刻淪陷的吧
回家後,二叔帶著我又上了鎮裡找大夫,果然我的腳腕子崴斷了,老大夫說要養三個月。想到三個月不能出門,不能見他,我便難受,很難受很難受。
可我也沒有丁點辦法。
三個月時間,我做好了無數個香囊,賣了一半,還剩下一半,都是留給他的。
娘很詫異,責問我,賣錢的東西,為何盡選些素色的緞面來呢?我不敢告訴她這是留給柱子哥的,只好撒謊,都是繡莊要的。
我偷偷兒把鴛鴦,把並蹄蓮,把連理枝,把百合,這些情情愛愛,凡所我知的喜慶物什全繡了出來。大大小小的香囊,藍色的,黑色的,光緞面的,粗布的,堆滿了我的小妝盒。
可這些,這些代表我愛意的信物,我卻不敢送他。
他要不是呆子,看一眼,就該明白我的心意,可我是女兒家,哪能這般沒臉沒皮,主動示好呢?
唱戲文的不也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要我跟他表白,我實是做不出來
我漸漸好了腿腳,為了表示謝意,我還是挑了個菟絲草的秀囊給他,我想著,他該是能明白了
轉眼到了來年三月,我的腿腳總算好利索了,可他從沒來看我一眼,便連上西山,我也從沒見他從我家門口過。
不想他,不思他,是假的。
娘常說,清水村的待嫁姑娘裡,我是生的最好看的,可現在,我卻覺得娘錯了,我要真這般好看,這般嬌弱,為何他看不上眼呢?
哎
我想我是瘋了,每日夜裡,我只要閉眼睡覺,夢裡鼻端,總有那一股似有若無的淡淡汗味兒,逗引著我,四處亂撞,卻總也找不見他人,總要在一番夢魘,急的滿頭大汗之後,夢醒,這汗味兒才消散。
我想我真的是瘋了!
既然他不來找我,那我便去尋他吧,於是我靠近了海棠。
說起海棠,這又是一個怪丫頭。
以前的時候,她瘦瘦小小,雖臉蛋兒生的還算好,可抵不住一股呆傻樣兒,讓人看了就心煩。
可自從去年與她一同坐車上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