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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陸總大概是因為專案瓶頸來找魏馳輝的,很快就讓人安排好了和魏馳輝見面的時間。
抵達煟然作坊後,也沒找什麼託詞,三言兩語就說明瞭自己的來意——
她要煟然作坊作為重建的文化招牌之一,加入晏氏新發起的「尋境」專案建築群中。
如果魏馳輝同意,新建城區的黃金地段上,將永遠有煟然的一席之地。
平心而論,這樣的合作,不管是從晏氏的業務水平上看,還是從「尋境」專案的投資程度上看,煟然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但魏馳輝卻偏偏拒絕了。
他說「尋境」專案的銅臭味太重,他不喜歡。
方越至今還能清晰記起面前這位陸總那一刻的神情。
她眉頭略微皺了一下,很快又鬆開,然後在眉角微挑的弧度中彎起了半邊唇角。
他那時還不知道這個表情意味著什麼。
直到今天,他瞧見陸知序用同樣的神情掃了一眼魏源,才反應過來。
那是個簡單粗暴、又有仇必報的不爽神情。
頂著一副不爽神情的陸知序在老魏總魏馳輝面前勾完了唇,然後冷笑了一聲。
她半抬起眼睛,斜睨了一眼煟然作坊大門邊那面據說是百年更迭始終如一,卻實際舊得有些破破爛爛的招牌,慢吞吞地喝了口茶,意有所指道:「原來魏總還喜歡破爛復古風的招牌——」
一下沒反應過來的魏馳輝:「……」
站在魏馳輝身後,被內涵到了的方越:「……」
魏馳輝大概這輩子也沒被人這麼陰陽怪氣的嗆過,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目光銳利地盯著陸知序。
陸知序視若無睹,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她的目光介於嘲諷與不屑之間,說出來的話卻居然是誠懇的。
她看著魏馳輝的眼睛,道:「您倒是清高,可您保住您的作坊了嗎?」
魏馳輝呼吸一停,陸知序便帶著逼問的語氣繼續問他:「油紙扇是非遺傳承不錯,古法的手藝也確實有它不可替代的價值,但任何事物的生長和消退都是應運而生的,您憑什麼看不起新興的事物?」
「句式長短不一的詞出現時,寫詩的人也覺得這是配不上文人身份的劣等東西,可以一千年後,宋詞還是人類文化中的一座高峰。」
陸知序目光平靜,唇邊的那一點冷笑好像淡去了,又好像沒有。
她看著煟然作坊裡形形色色、忙來忙去的工人,又掃了一眼這群工人快三年沒漲過一分錢的工資條,目光如雪:「魏總,您的偏狹會成為煟然倒閉的一塊墊腳石。」
說完,她就徹底收起了笑,頭也不回的走了。
獨留魏馳輝和方越兩人在辦公室裡。
方越在辦公室裡看著頭也不回的陸知序,慢慢吸了口氣。
會罵魏馳輝的人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
煟然發展成今天這樣,魏馳輝的固執「功不可沒」,每年跳槽季到來的時候,都總會有那麼幾個人明裡暗裡的罵他。
魏馳輝心裡大概也清楚別人對他的評價。
但沒有一個人像陸知序這樣。
她平靜得不像是指責,諷刺間又彷彿帶著勸告,等你以為她是為了某種利益逼你的自毀心理防線時,她卻已經冷嘲熱諷完,準備收拾東西走了。
就好像她大老遠趕過來,就是為了罵你一頓出氣而已。
就像現在一樣。
方越看著車裡的陸知序,隔了兩秒,不緊不慢地再次攔下了她。
幾個月前,陸知序陰陽怪氣地說完魏馳輝,就直接離開了,叫方越險些以為她真的放棄了和煟然的合作。
然而第二天,她就安排了自己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