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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神情卻十足鮮活,沒有半分勉強。
直到這夥穿得西裝革履,來宣佈晏行川升職的人踩進會議室,晏行川眼角那點若有若無的無奈笑意才慢慢淡了下去。
那一絲笑彷彿化進了水裡,一瞬間就瞧不出它曾經在晏行川臉上待過的樣子了。
陸知序輕輕吸了口氣,看向面前其實連眉頭都沒有皺起來,卻無端端露出了難過氣息的晏行川。
這人周身一瞬間縈繞開來的情緒太讓人熟悉了——
這樣疲憊,又這樣難過。
彷彿十年以前,親眼見到父母離婚的陸知序自己。
陸知序指尖動了一下,想,難道晏董事長或是晏夫人出事了嗎?
那晏行川……
會議桌前的晏行川聽完董事會代理人念出來的那串長長的任命書,沉默了好幾分鐘,才低聲道:「好了,先散會吧。」
滿會議室的人正憋了一肚子話。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正準備恭喜晏總晉升總裁,決定跟他套套近乎;另一部分則準備在晏總裁意圖開除陸總監的時候替陸總監求求情,好賣陸知序一個人情。卻沒想到,他們想七想八地等了半天,就等到了一句輕飄飄的散會,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擺出個什麼表情來。
會議室裡的人齊齊頓了一下,片刻後,才抬起他們或躊躇、或試探的眼神,各懷心思地看向晏行川。
陸知序被他們打量晏行川時的不禮貌惹惱了一點,沒什麼好氣地斥道:「沒聽見嗎,讓你們散會!」
聲音雖然不大,但格外兇,這夥打量上司的人被他們想像中的「秋後螞蚱」呵斥了一道,迅速滾出了會議室。
隔了好一會兒,會議室裡的二十來個人才陸陸續續走空了。
陸知序猶豫了一下,上前兩步,抓住了晏行川有點涼的手。
兩隻冰涼的手交疊在一起,讓他們彼此都瑟縮了一下,幾秒後,這種瑟縮卻又好像變相地成為了某種相依為命感的主要來源。
「我沒事。」晏行川握緊陸知序的手,抬起頭,有點勉強朝她地笑了一下,說:「陸總監罵人的時候好威風啊,什麼時候也教教我吧。」
笑容過於勉強,看起來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陸知序在這個笑裡看到了某種竭力遮掩,卻還是沒能全被遮住的心酸,低聲同晏行川道:「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笑。」
她抬手蓋住晏行川笑得比哭還難看的眼睛,頓了一下,補充:「這是你跟我說的。」
晏行川長長的睫毛刷過陸知序手心,毛絨絨的,在某一個瞬間,甚至還帶出了一點潮濕的感覺,叫陸知序險些以為他哭了。
但陸知序拿開手時,晏行川的眼裡卻什麼變化都沒有,好像那點濕潤只是一個錯覺。
顫抖的睫毛在陸知序手心停留了幾秒。
幾秒後,晏行川忽然上前,將陸知序緊緊抱在了懷裡,力度之大,彷彿要捏碎陸知序的骨頭。
陸知序被晏行川抱在懷裡,許久,才聽見他說:「我阿姨去世了。」
一句短短的話,晏行川說了很久才說完。
陸知序幾乎能從他的聲音裡聽出漫長的苦澀。
晏行川停了停,繼續道:「她身體一直不好,和我叔叔也沒辦法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一直拿我當親生的養——只可惜我太不識趣,對她總是感激多於親暱,從沒和她親近過,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怪我。」
「其實前些年醫生就說她快不行了,所以晏叔叔才把公司交給我來打理,自己去療養院陪她。但我沒想到,她會離開得這麼快。」
「我以為……」
晏行川閉了閉眼,眉角帶出一點忍痛的影子:「我以為還有時間的。」
晏行川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