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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知道楊文泰嗎?&rdo;

&ldo;知道。&rdo;很久之前明國的一個名將，童雪不止在一本書中看到過關於他的描述，全是溢美之詞，簡直把人歌頌到了神的高度。

&ldo;那知道為什麼各個國家歷朝歷代都在為他封王修廟嗎?&rdo;

&ldo;俠肝義膽，武藝超群?&rdo;

&ldo;那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的忠誠，或者是借表彰楊文泰的忠誠來告誡現世的官員，給他們樹立榜樣。我雖不為官，但也可以以他作為我的榜樣嘛。&rdo;

童雪回過味兒來，&ldo;所以，師父你是想名垂青史?&rdo;

裴先一瞪眼，&ldo;怎麼?不可以?你師父不配?&rdo;

&ldo;不是不是，&rdo;童雪趕緊搖頭否認，&ldo;我的意思是我以為您風輕雲淡不在乎這些世俗名利。&rdo;

裴先又是一瞪眼，&ldo;我為什麼不在乎?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我這樣想有錯嗎?&rdo;

&ldo;沒錯沒錯，是我的錯我的錯。&rdo;

裴先滿意了，&ldo;所以說啊，你還是太年輕了，丫頭餵。&rdo;

&ldo;是是是。&rdo;是我年輕是我想當然。

轉眼間，已經深秋了。秋風一天涼過一天，也一天大過一天。

深夜，徐程慕還在書房看書，常威幾次來勸太子早點休息都無果，無奈之下只有給殿下披了件披風，這深秋的夜著實是有些寒涼。

徐程慕近來常常失眠，他索性就不睡了，與其躺在床上等著天亮還不如坐著看會兒書，嘆了口氣，他可真懷念打仗那會兒沾枕頭就睡的日子。

失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好像就是他默許手下對程域出手的那天吧，李升從父皇那兒回來讓他放心，域王開府建衙之事必定不會成功。他點頭，卻不敢問自己真的放心嗎?當晚他夢到孩提時與程域一起練武嬉鬧的場景，然後他失手將程域推下山崖，他渾身濕透地驚醒，再然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徐程慕猶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去爭取那個心中所想，他清楚爭取了不一定能會得到，但一旦開始就一定會失去很多，而且是那種無法挽回的失去……可是如果不去爭取，那他之前的那些若無似有的堅持又算什麼?他真的不甘心。握緊拳頭，徐程慕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既然心有不甘，那就為自己活一次吧。於是，他發動了和程域之間的戰爭，但他知道這同時還是一場他一個人迎戰全天下的戰役，所以他不得不謹慎，不得不不去傷害他本不想傷害的人。

因為愧疚也因為心中所想的灼熱，他失眠了，他已經很久沒有整夜睡過覺了。不過，失眠就失眠吧，人這一生總有不能割捨的東西，總有想拼盡全力去爭取的東西。他也不敢奢望程域原諒他，但求能少恨一點他就知足了。

窗外的風聲一陣大過一陣，如暴怒如狂吼，這樣的風在秋天是不多見的。不過也多虧著這愈來愈響的風聲，徐程慕漸漸有了絲倦意。他不敢起身回床上，怕一動就嚇跑了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睏意。

但這個秋風怒號的夜晚註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是個徐程慕每每想起來都覺得心驚的夜晚。

半夢半醒間，他彷彿聽到殿外有人在奔走呼號，他猛然驚醒，手也猛地一揮，打翻了桌上已經涼透了的茶。在外間的常威聽到動靜，沖了進來，&ldo;殿下!&rdo;

徐程慕一手扶額，一手把茶杯扶正，&ldo;我沒事，你去殿外看看發生什麼事了。&rdo;

常威道：&ldo;殿外也無事啊，一直都有人在巡邏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