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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開著燈,但這點光亮對現在的他來說不起半點作用。
這不是他第一次動手術了,醫生說,後續還得再做幾次。
第一次是什麼時候,太久遠了,他已經不記得。
和那些如同陰溝藏汙一般的記憶被深埋。
「沒有討厭你。」
他的聲音輕,似安慰,又似在坦誠。
也確實是實話,討厭算不上。
這次不止是帶著哭腔,而是真哭了:「那你為什麼每次看到我都趕我走,還總對我說些冷言冷語的話。」
她拿起沙發旁周攸寧的外套,胡亂的擦了擦眼淚:「我也是有自己的尊嚴的好吧。」
他聽到了她擦淚的聲音,也知道她是用的什麼在擦。
有潔癖的周老師卻也沒說什麼。
他很安靜,安靜的聽她絮絮叨叨的埋怨。
這個地方,有多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周攸寧不大記得。
自他有印象起,好像就一直這麼安靜。
他也習慣了這種安靜。
手扶著沙發靠背,一路摸索到了中島臺,他開啟冰箱,問她:「要喝什麼?」
洛萸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在微博看到的帖子,父母道歉不會直接說對不起,而是會叫你吃飯。
在聽到周攸寧這句話後,她突然對他有了一種莫名的依賴感。
與周向然無關,也與報復無關。
她像個被安慰的小朋友,所有的情緒頃刻間都爆發了,走過去要抱他。
周攸寧看不見,也不知曉她此時的舉動,只是聽見她朝這邊走來。
以為她要自己拿,便稍微往旁側了身,給她空出位置來。
結果下一秒,他的腰被人從後背抱住。
動作不算溫柔,甚至還有些毛躁,讓沒有準備的周攸寧稍微往前踉蹌一步。
大約是還加了助跑的。
洛萸頭靠著他的後背,周老師的後背真寬啊,又溫暖。
她這麼想著,便一刻也不捨得鬆開。
但心裡總有那麼一點害怕,怕周攸寧推開她,於是聲音軟軟的撒嬌:「周老師,我就只抱這一會,看在我這麼難過的份上」
白色紗布遮住的眼看不出情緒,面上也是雲淡風輕,聽到洛萸的話,已經從身側抬起,準備拉開她的那隻手稍微頓住。
片刻後,還是放下:「一分鐘。」
他給了最後期限,「洛萸,這一分鐘過後,希望你能聽你爺爺的話。」
和他保持距離。
洛萸沒有回答他。
她才不要做聽家長話的好孩子,從小到大她就不是。
不過這一分鐘過的可真快啊,周攸寧身上短袖的面料不算厚,洛萸又抱的緊,能感受到他帶著力量感的腰腹肌肉。
洛萸沒見過他脫衣服的樣子,不知道他的身體構造。
但平時看他,都有種儒雅隨和的斯文氣質。
可這會真切的摸到了,卻又覺得那些大約只是表象。
怎麼能有人做到極致的禁慾和極致的性感,這兩種矛盾體在他身上糅合,非但不會讓人感到違和,反而意外的撩。
她的周教授就像是一座未被開發的礦山,越往下挖,就越是驚喜。
她才不捨得就這麼放過他。
哪怕不是為了報復周向然,她也想和他在一起。
一分鐘到了,洛萸遵守約定,將手鬆開。
有舍有得,這次講了誠信,才有下次嘛。
洛萸不蠢。
短暫的享樂,和長久的佔有,她清楚哪個更划算。
她處理起這種事情來遊刃有餘,並沒有顯出太多留戀,輕鬆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