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5 頁)
連眉也未蹙一下,始終懶懶地睇住我。
他取過棋盒,將黑子遞給我。我也不客氣,自認沒本事贏他,執黑先行於我有利。
“王爺須讓我數子。”得寸進尺的精髓。
他眼神高深莫測地看我一眼,還是讓了我。
手起手落,棋子在棋盤上散佈。我與他的手,交替著懸在棋盤上方。我的膚色偏深,帶著健康的光澤。他的手白皙修長,乾淨面板下看得到青色靜脈,手指穩定堅毅。
望著他落子起手的優雅閒逸姿勢,我有片刻慶幸,慶幸他沒有生活在現代。在現代,他固然可以透過昌明的西醫技術,換一副健康的心肺,可是一樣無法逃脫終生服藥的命運。且,一雙手上的血管,要經受無數次針扎,進行靜脈滴注。最終硬得連針也戳不進去,只留下點點針眼痕跡。
而這樣一雙乾淨修長的富貴手,不應承受那樣的痛苦折磨。這時,我有一點點替他慶幸,也不由自主地讚歎金錢的偉大,使他不用為了生活苦苦掙扎,可以盡情地享受有限人生。
“儺,本王的手,有何特殊之處,令你目不轉睛?”他聲音帶笑,甚至有些戲謔。
如果撇開他的身份,他不失是一個令人心動的男子,沒有漂亮到讓女人也心生妒恨,有一管好聽得讓人流口水的tenor聲音,身家不凡。甚至在知道我女扮男裝時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很平靜地接受了我是女人的事實,也沒有四處張揚或者強迫我服從男尊女卑的社會制度,換回女裝,成日伏低做小、卑躬屈膝。只這一點,已非常人所能及。
可是——我抬眼看他,考慮要不要說實話——問題是,他位高權重,又喜怒無常,前有佟輕羽這樣血淋淋的例子,若不小心得罪他,嘖嘖,真是生不如死。那我就要考慮是否有必要直言不諱了。
“怎麼,如此難以啟齒嗎?”壽王優雅地吃掉我三顆黑子,似看出我的疑慮。“直說無妨,本王恕你無罪。”
“我在看,王爺有一雙掌握命運的手。”扯謊我不擅長,若不可以保持沉默,還是儘可能說實話。
“哦?何以見得?”他頗有興味地問。
“王爺,”在我思索怎樣回答他前,大總管福榮恭敬地在外頭稟告,“鎮國公府歐陽二小姐來訪。您……見是不見?”
“如雪?”他稍早乍現的輕淺笑意,在聽見福榮的稟報後,斂去無蹤,濃密的睫毛垂了下來。只是嘴角,仍勾著一個好看的弧度。
離他如此之近的我,竟也完全感受不到他此時此刻心緒怎樣。
“請她進來。”沉吟片刻,他淡淡吩咐。
我聽見福榮釋然的低嘆和漸遠的足音。
他驀然揚睫向我,並且伸出一隻手。“儺,上來。”
“王爺?!”我大是駭然,“這於禮不合。”
“於禮不合?”他又泛開淺笑,只是笑得極冷,讓我頭皮發麻。“儺,你是甘受禮教束縛的女子麼?女子不可讀書識字,不得習醫學武,須裹腳穿耳,懂女紅易牙。然你通身上下,哪一點符合禮教?”
原來他的話在這裡等我。我還當他不在乎我是男是女呢。我默然,他說的一點不錯。
更詫異,他將我看得如此通透。
“來,儺,來我身邊。”他輕拍身前床緣。
“王爺,”我嘆息,“一定要上床去嗎?”
“淵見,”他的手堅定地伸向我,帶著不容反抗的威儀。“喚我淵見,儺。”
罷了,又不是要我跟他打滾發浪。上床就上床!踢掉腳上淺口薄底蟹青面的布鞋,我爬上巨大的四柱木床。
才爬到他身前,他的手已然攬在我腰間,拉我與他一同側躺在榻上,另一手抽掉我頭上束髮用的木簪,任我一頭半長不短、有些發黃分叉的頭髮披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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