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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威脅他,他才走這一趟的。我翻白眼。
淵見在鬼一的攙扶下,坐起身。
“臣何德何能,勞煩殿下親來迎接。臣不勝惶恐。”淵見做勢欲起。
“十四叔不必多禮,快快躺好。皇叔此番北去,掃剿悍匪,功不可沒。如今身體違和,侄兒自當前來迎接。”太子笑眼輕挑。“福江,還不伺候王爺更衣?本宮要迎十四叔回府。”
“是。”福江看淵見沒有阻止之意,躬身退下。未幾,捧著全套王袍返回,小心翼翼替他穿戴上,並替他將披散在肩上的頭髮梳理整齊,以紫色巾幘束緊後,戴上束金冠。
嘖嘖,當淵見被鬼一扶站起來時,我又看見那時春暖,背光處,亂花紛飛中,初見的男子。
江牙海色五爪龍紫金蟒袍,腰纏玉帶,足踏粉底朝靴,修長玉立,俊雅無比。
即使虛弱,即使傷口可能會因此而疼痛,可他還是站了起來。
突然,我看見頂天立地的男人。
我驀然省覺,我,被制約了。
我被一種自己曾經信誓旦旦,不相信、不執著的情感制約了。
我,微笑,和這樣的男子,生死相隨,是幸福一味。
原來,他是我的幸福呢。
守護自己的幸福,是何等要緊的事呵。
師傅,他就是我要救的人。
我沒有懸壺濟世的慈悲,普天之下,我只救他一人。
我無聲地,悠悠而笑。
似我這樣自私的女子,只救一人,亦已足夠。
“來人,抬本宮的軟榻來。”太子揚聲吩咐。
沒一會兒,有人在外頭扣門。“殿下,軟榻來了。”
在鬼一的攙護下,淵見緩緩的,一步步接近禪房的門。
先他一步,太子雙手拉開門,然後退行,引淵見跨出不算高的門檻。
我在後頭,眯起眼。
這個動作,是晚輩的恭敬?還是,以太子之尊,做一隻人肉盾牌?
如果是後者,我對這位太子先生的評價,倒有些改觀了。
當四名青衫護衛輕手輕腳扶上軟榻後,我與福江隨後跟上。
一行人聲勢浩蕩地向感業寺山門而去。
門口,方丈率寺中僧眾在兩旁等候,恭送我們出寺。
“大師,本王在貴寺叨擾多日,為貴寺添了不少麻煩。但能親近佛祖,實是本王之幸。請收下本王小小心意,權做本王捐給寺裡些少香油錢。”淵見在軟榻行經方丈時,清朗微笑。
福江是多麼聰明的人,立刻心領神會,奉上銀票。
這樣,將來才不會有人以匿藏王爺為由,對感業寺不利罷。
方丈也不客氣,大方收下,差人在功德簿寫下一筆,然後率眾齊誦佛號,送我們出山門。
外頭,淵見和太子上了同一輛結實馬車,而我和福江則乘坐魎忠駕駛的馬車上,揮別感業寺,往京城而去。
回到壽王府,閤府上下,一片歡騰。畢竟自家王爺剿匪有功,做下人的也與有榮焉。且明日就是王爺三十壽誕,皇上皇后都要親臨,真可謂是三喜臨門。
所以,大總管福榮領著王府的下人夾道歡迎。
“本王乏了,教他們各歸其位罷。”淵見低聲吩咐,聽起來是一貫的慵懶。
“是。”王爺都吩咐了,下人們立刻各歸各位,散了個乾淨。
馬車停進壽澤院的中庭,我和福江先下車,進屋開窗通風。
王府裡的侍衛把淵見由軟榻移到內室的床上。
我見太子先生似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不得不“委婉”地逐客。
“王爺,我要檢查一下你的病情,麻煩不相干的人都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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