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動執念(第1/3 頁)
唐玉箋看著蒼穹上朦朧不清的夜霧,忽然想起了多年前點化她的那個仙。
她猜那是貶入凡間的謫仙,不然為什麼一直住在榣山?
當初唐玉箋惹仙君生氣了,仙君身旁的婢女便將她趕下了榣山,直到離開,她都沒見到仙君一面。
應是仙君也厭惡極了她這一直賴在榣山上不走的妖怪,所以才不見她的吧?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剛點靈時,唐玉箋原以為榣山是自己的家,後來想想大概不是的,自己許是有山上的累贅,謫仙心善,沒有將她趕走,她應該知趣。
她會想象,如果自己成了仙,那是不是就有資格回榣山了?
她被婢女姐姐關在山門之外時,曾聽到對方說過,她這種妖物是沒資格踏足榣山的。
也不知究竟從哪日起,成仙變成了唐玉箋的執念,像一個醒來就破滅的美夢。
唐玉箋心裡裝著事,只顧著低著頭往外走,冷不丁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異香,牙根條件反射有些痠軟。
她下意識循著異香傳來的方向張望,隔著層層疊疊雕花圍欄,看到熟悉的人影。
一襲青衣,墨髮由一根玉簪綰著,膚極白,發極黑,耳邊墜著一隻白玉環,仔細看去,修長的手指尖也拿了一個。
一身氣度高不可攀。
他腳邊還跪了一個人,有些眼熟。
唐玉箋向前兩步走近了,發現是先前登船時撞到過她的那條鉤蛇。
怪不得琴師手裡那個平安環這麼眼熟,可不就是她自己的。
守在亭臺外的小廝穿著精細,不認識她,看見她靠近就皺起了眉頭。
伸手橫在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的衣著,然後仰起頭,用鼻孔哼了一聲。
“沒看見有貴人在此?下等的奴……”
說到一半,聲音消失。
上一刻還氣焰囂張的小廝忽然臉色難堪,上下嘴唇像被縫起來了一樣抿成直線,噤了聲,默默讓開路。
唐玉箋收回目光,心裡嘆了一聲,繼續一步一步走著。
琴師抬眸看來,神色不清,通身透出矜貴冷淡的感覺,輪廓極為俊美。
畫舫上下的妖物都愛東施效顰,模仿了他的衣著打扮,卻無人能仿出他的神韻。
單站在那裡,就清凌凌的,宛如濛濛山澗吸天地靈氣幻化出的玉竹,極有距離感,讓人不敢冒犯。
見她走近,琴師緩和了眸色,柔聲問道,“阿玉既然回來了,怎麼一直沒來找我?”
看她不出聲,也不著急,瞳色漸漸暗下去,仍舊是溫柔款款的模樣。
“沒事,阿玉不來找我,我就來找阿玉。”
如果不是唐玉箋太過熟悉他,還真看不出他心情已經差到極點。
跪在亭子裡的,就是白日裡撞了她的那個兇巴巴的隨從。
這隻能證明,從她踏上畫舫的那一刻起,長離就一直在看著她。
蛇妖渾身輕顫,委著身子不敢抬頭。
身邊傳來空靈的聲音。
“左手。”
還沒等她想明白是什麼意思,就見那隨從肩膀被人一左一右按住。
氣勢冷厲的小廝憑空抽出一柄漆黑的匕首,刺目的鋒芒從眼前閃過,唐玉箋毫無防備,嚇了一跳。
下一刻,視線被遮住。
她只隱隱看見鉤蛇的掌心被捅了個對穿,血都沒來得及見到,就被握著肩膀走向亭子中間的石桌。
那些人硬是沒再洩露一絲聲音,將那隨從拖遠了。
唐玉箋心有餘悸,“他會怎麼樣?”
“本來蛇就要蛻皮,搓掉層皮倒是沒什麼。”
長離嘴角噙著笑,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