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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川桓跟他碰碰酸梅湯的瓶子，表情懶洋洋的：&ldo;那敬一杯生活咯。&rdo;

這家店的魚做得極入味，魚肉鮮嫩，辣椒並不喧賓奪主，香麻的滋味劃過舌尖，催著人不停下筷子。夏楊喜歡裡面的魔芋，浸潤了紅油，爽口又順滑。

陸川桓發現夏楊吃魚和桐桐吃魚特別像，都不要吃皮，夾下一塊魚肉在湯裡浸透了塞進嘴巴吞掉，跟貓兒似的。

陸川桓愜意地喝了口酸梅湯，這家店供應的酸梅湯口感醇厚，加了花露和山楂，喝完只覺得唇齒留香。

他看著對面坐著的一大一小，突然笑起來，故作嚴肅地點點桌子：&ldo;你倆不準挑食啊，魚皮怎麼不吃?夏老師，為人師表啊，怎麼做壞榜樣?&rdo;

夏楊知道陸川桓在開玩笑，他抬頭就看見陸川桓有些促狹的眼角，倒像是無聊的高中生在逗貧耍寶，於是他輕輕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陸川桓沒想到夏楊會反擊，愣了一下，然後起了一點壞心，他就這麼用腿把夏楊的腳腕給夾住了，夏楊穿的是五分褲，小腿藕似的一截露在外面，陸川桓隔著自己褲子的布料都能感受到他腳踝的凸起，圓潤的形狀讓人心癢癢。

夏楊掙了一下，沒掙開，桌子並不大，他也不敢弄出什麼大動靜，只好抬眼瞪了陸川桓一下。

陸川桓卻跟個沒事人一樣，他夾了一塊魔芋放進夏楊的碗裡，勾起一邊的唇角笑：&ldo;多吃點，長個。&rdo;

桐桐捧起自己的碗說：&ldo;爸爸我也要。&rdo;於是陸川桓也她夾了一塊。

桐桐見夏楊沒動筷子，歪過頭去看他，就看見夏楊的耳朵飛紅，像落日的顏色，她好奇怪，就問：&ldo;哥哥怎麼耳朵紅了?&rdo;

陸川桓這個罪魁禍首也幫腔：&ldo;夏老師，是烤魚太辣了嗎?臉都紅了。&rdo;

夏楊喝了一大口酸梅汁，擰著眉頭說：&ldo;是太辣了，我都出汗了。&rdo;

說完就放下了筷子，表情看起來有些無奈。

陸川桓也不敢再鬧他，他怕夏楊真的生氣，於是鬆了勁站起來：&ldo;我剛剛看見前面有賣冰粉的，我去給你們買。&rdo;

說完還衝夏楊擠擠眼睛。

夏楊嘆口氣，突然覺得陸川桓其實很像小孩。

而此時真正的小孩握著筷子興高采烈地喊：&ldo;爸爸我那份要多加醪糟!&rdo;

陸川桓滿口應下來，眼睛對上夏楊的，他慢慢地眨了下眼睛，夏楊這才注意到陸川桓的眼睛很漂亮，特別是笑著的時候，顯得溫柔又多情。

夏楊無奈，要是繼續置氣就顯得他不大度，所以他嚥下那塊魔芋，點了下頭，說：&ldo;我也要多加醪糟。&rdo;

第5章 夜騎

拿到冰粉的時候夏楊突然有久別重逢之感，他離開重慶太多年，這會就像尋寶的人，在一點一點把很多記憶撿回來。

冰粉，鄉音，獨一無二的地形，都是很珍貴的東西，故鄉像是人身體的一部分，卡在骨與骨之間，你時常忽略它，但沒有辦法把它從自己身體裡剔出去。

夏楊感覺自己身體裡好像有一株月季花，在這個空氣裡都漫著火鍋味的地方，她甦醒過來。

&ldo;夏楊?夏楊?&rdo;陸川桓看他愣在那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夏楊這才回過神來，他的手墊在冰粉的塑膠碗下面，手心一片涼，似乎要被黏住。

&ldo;在發什麼呆呢?&rdo;陸川桓笑起來，他笑得很溫柔，頭髮有些亂，不安分的幾根隨風完成半個圓，看起來像老電影裡那種角色，頂著一張成熟的臉，卻有一顆年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