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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日不怎麼信鬼神,那一日卻盯著手裡的兇簽心亂如麻。倘若這月老祠的姻緣簽真有幾分靈驗,就預示著她與衛珩今後的情路,也會是一樣的……兇險坎坷麼?
衛珩靜靜地聽著。後面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阮秋色將人家祠堂裡所有的簽都倒在地上,挑挑揀揀才選出個大吉來。他原以為她只是執拗起來鬧著玩的,卻沒想到她那時的心境那般忐忑。
想到這裡,衛珩傾身過去,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我們憑本事抽到的四十七號,就是大吉。」
阮秋色訝然地看他,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原來你知道了……那四十七號簽我也沒能去解,不知道簽文上寫著什麼……」
衛珩想起那句「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他只猶豫了一瞬,便捏了捏她藏在被子裡的小手,面不改色道:「寫的是『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阮秋色眼睛亮了亮,這才歡歡喜喜的笑了。她接著說下去:「後來,我就按照信上說的,換了衣服,又走了小路……」
那小路的盡頭停著輛馬車,車上無窗,阮秋色一進去,車夫便從外面合上了車門。於是這一路上,她只是在密閉的空間裡顛顛簸簸,等再下車時,人已經站在了一個陌生的院子。院子裡青年人來來往往,搬著一箱一箱的東西。
彎腰駝背的啞僕人帶著她進了間寬敞的房間,裡面已經有人在等。那是個中年男人,穿一身白袍,渾身帶著書卷氣,正坐在案頭,專心看著桌上的圖紙。
是個陌生人。
「先生您好,」阮秋色客客氣氣地開口道,「我按照信上說的做了,可以讓我見我爹了嗎?」
那中年男子頭也沒抬,只應了句:「你爹不在這裡。你若想見他,總要為我們做些事。」
「你們又是誰?」阮秋色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那中年男子掀了掀眼皮,平平靜靜地與她對視:「你爹是我們的人。這件事原本要他來做,可他身體出了些問題,這才讓我們找到了你。」
阮秋色只聽進了那句「身體出了問題」,心下大急,三兩步衝到了案前:「我爹到底怎麼了?」
那男人抬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她平靜:「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他不能畫畫了。」
阮秋色心亂如麻,不能畫畫是什麼意思?傷了手?還是胳膊?還是乾脆臥床不起了?
她心裡轉過無數個念頭,最終問出口的卻是:「你們是要我……為你們畫畫?」
「不光如此。」那男人面上終於現出些笑意來,「我們需要你代替你爹,成為我們的人。」
「成為他們的人,便要在身上刺這個?」
衛珩將被子剝開些許,手指探上她右肩那個被肚兜半遮半掩的芙蓉花紋身。阮秋色歸來那日,這個紋身上的紅腫未褪,雲芍幫她檢查身體時,只當是衛珩前幾日荒唐時留下的紅印,也沒好意思細看。
而那日在驛館的湯泉池裡,阮秋色一心要瞞著這個秘密,始終用胳膊攔在身前,用手捂好了紋身,沒讓衛珩看見。
眼下這紋身上的淤血已褪,便現出精緻的花紋來。新刺上的顏色艷麗得很,更襯得她肌膚雪白,有種妖異的美。
阮秋色察覺到衛珩專注的視線,身子不自在地躲了躲。
俗話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會在身上紋身的人只有兩種,要麼是犯了重罪的人,必須在面頰上刺青,以示懲戒;要麼是身不由己的娼奴,聽憑主人喜好紋上花樣,像是種烙印。
這朵芙蓉花刺得纖毫畢現,栩栩如生,以畫家的眼光,阮秋色覺得是好看的。可落在女子的身體上,被衛珩的目光打量著,總有種羞恥難言的感覺。
「嗯……那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