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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說著,突然意識到什麼,趕緊把「父母雙亡」幾個字咽回去一半。
原本也是阮清池一時興起的玩笑話,唐突地說出來,怕觸及了他的傷心事。
她小心翼翼的眼神讓衛珩有些失笑。他想了想,一本正經道:「看來本王將來拜見岳丈時,他一定會十分滿意。」
他這話原是為了讓阮秋色安心,沒想到她聽了之後,眼裡反而湧現出些許失落來。
衛珩稍加思量,便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阮清池十年前不告而別,多半就是因為幫朱門製造偽·鈔一事。而他犯下這樣的重罪,與衛珩這個大理寺卿相見時,想必是勢同水火的場面。
念及此處,他摸了摸阮秋色的頭頂,溫聲道:「無緣無故,你爹不會去幫人制假。你問他原因了嗎?」
阮秋色嘆了口氣,聲音悶悶道:「我沒見到我爹……我畫完了那樣板,秦先生說,我爹還在病中,不便見人。等時機成熟了,他會派人接我過去見我爹。」
「你從頭到尾都沒見過阮大人?」衛珩覺出些不對勁來,「那你如何能確定,這秦先生不是在騙你?」
他原本就覺得有些不對。阮秋色與阮清池感情極好,縱然他身陷泥淖不願牽連女兒,可既然已經大費周章地叫她過去,為何又不親自接待,反而讓那陌生的秦先生同她介紹。
若真是身染重病,倒還是最好的情況。可若是阮清池已然遭到了什麼不測……
「他給我看了我爹的信物,」阮秋色答道,「那信物我爹從不離身,還告訴了他其中的掌故。可見這秦先生與我爹的關係應是很親密的。而且那舊版的偽·鈔確實是出自我爹之手,他還親手寫了字箋叫我去月老祠,筆跡都一模一樣……」
聽到那句「一模一樣」,衛珩眼皮一跳。
沒有人的字跡能夠過了十年,還是一模一樣。他心裡有了些不好的預感,但在證實之前,沒有必要說出來,讓阮秋色平白擔憂。
他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等青州的案子一了,本王就帶你去找你爹。」
阮秋色聽了這話,面上卻有些躊躇之色。
昨日她坦白了自己的罪行,衛珩卻將話題岔到了煙羅身上,始終對她幫著制偽鈔的事避而不談。
她直覺這件事很是棘手,便猶豫著問道:「私制偽·鈔這個罪名……是不是關一輩子也不行啊?」
她想起衛珩之前半真半假地說過,若她真犯了重罪,他便在大理寺裡造間私牢關她。他當時說得那樣輕描淡寫,恐怕還是把她的罪名想得太輕了些。
念及此處,阮秋色更覺得不安:「若這真是無法徇私的罪行,王爺就、就……」
「就怎樣?」衛珩撩了撩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她。
阮秋色扁扁嘴,「秉公執法」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衛珩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揉亂了她的頭髮,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這罪名確實關一輩子也不行。」
阮秋色擔憂地揪緊了衣角,就聽見衛珩笑道:「因為它根本不會發生。」
衛珩把她的小手攏在掌心,又看著阮秋色大睜的眼睛,低聲重複了一遍:「本王不會讓它發生。」
傅宏回到客棧,頭一件事便是衝到客棧一樓的澡間裡,狠狠地洗了幾回,才覺得周身纏繞的惡臭消退了幾分。
饒是如此,他剛進了衛珩的房間,還是讓鼻子靈敏的阮秋色忍不住連連後退。
「傅大人真是辛苦了……」阮秋色退到了窗邊,趕緊暢快地呼吸了幾口,「不知您有沒有……聞出些什麼?」
傅宏最後悔的就是今天早上多喝了兩碗白粥。那屍體剛起出來,他就忍不住全吐了個乾淨。
等到胡坤找來的仵作剖開了那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