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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畫師, 」他拉著阮秋色行至一旁, 壓低聲音問道, 「方才王爺可有什麼吩咐?」
阮秋色點了點頭:「王爺讓我們留下來,幫他打探現場調查的結果,到時候破了案子, 他便可名正言順地脫身。」
若不是他的囑咐,她早就跟上了範宗錫他們的隊伍。衛珩讓人押解著走回府衙大牢, 不光辛苦,還得受人指點,她原本是想陪著的。
眼下這案發現場被差役用細繩圍了起來,阮秋色這樣的閒雜人等,也只能隔著這警戒線看裡頭差役的動作,將他們的隻言片語納入耳中。
「時大哥, 你耳力好, 等一下那驗屍的仵作來了,就麻煩你聽聽看他都說了些什麼。」
時青點頭應下,思量片刻,眼中又掠過一抹憂色道:「可就算我們收集了線索,又如何通報給王爺呢?」
他可不認為範宗錫會讓衛珩與外界通訊。
「這個嘛……」阮秋色別過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爺方才告訴我,聖祖皇帝當年感懷母恩, 曾頒制律法,規定凡懷有身孕的妻子,皆可三日一次,前往獄中探望丈夫的。這法令百年來鮮有人知,可也未被廢除,故而範宗錫也不得不從……」
「原來如此。」時青目光亮了亮,「若論律法,倒真沒人比王爺更為熟諳。」
他頓了頓,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可阮畫師畢竟沒有身孕,若是那範宗錫從中作梗,找人來驗,又當如何?」
「這也無妨。」阮秋色毫不擔心這個,「我們有傅宏大人這個太醫院院首幫忙,偽作出個喜脈又有何難?」
這些意外情況衛珩都考慮到了,只是在她前往探視之前,不知道他打算怎樣應付範宗錫,撐過這三日呢?
「對了,」阮秋色又想起了什麼,「王爺還說,他昨日的吩咐照舊執行,動作要快。」
她也不問衛珩都吩咐了什麼,又部署著怎樣的動作。既然衛珩讓她相信他,那定然是心中有數的。她要做的,就是幫他解決這起突發的殺人案件,讓他早日回來。
這三日對阮秋色來說著實難熬。自從衛珩入了府衙西獄,便音信全無,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到什麼拷問。
饒是阮秋色一向貪睡,第三日天剛明,她便一骨碌爬起來去敲傅太醫的門。
傅宏也沒料到愛情的力量如此偉大,竟能叫阮秋色戰勝床鋪的吸引。他睡眼惺忪地去熬藥,約莫一個時辰過去,才又出現在坐立不安的阮秋色面前。
時青跟在他身後,手裡的託盤上,卻放著兩隻瓷碗。
「這一碗湯藥可讓氣血勃發,產生與喜脈相近的滑脈。」傅宏端過一隻碗,遞給阮秋色,看她一口氣喝了個乾淨,才又端起另一碗。
阮秋色靈通的鼻子早嗅出不對勁來,苦著臉往後縮了縮:「這個藥前日王爺給我喝過,苦得厲害……」
「紅參與當歸大苦,可最是溫補。」傅宏好聲好氣地同她解釋,「王爺吩咐過日日都要讓阮畫師服用,昨日沒顧得上,今日可不能斷了。」
「我又沒病,為什麼要喝這個啊……」阮秋色滿心的不情願,「還說什麼種莊稼,便是把我補成個女壯士,我也不可能丟了畫筆去給他種地的……」
傅宏聽她嘴裡一連串的咕噥,一頭霧水道:「什麼女壯士?種什麼地?這是益血暖宮的藥,調養好了阮畫師的身子,將來更易受孕不說,生產時也可以少吃苦頭。」
「嘎?」
阮秋色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聽得傅宏又在身旁絮絮地念叨:「小姑娘一定要愛惜自己的身子。阮畫師表面上看著壯實,可內裡的虧空,像這樣一日一補,也要補上三個月才夠。到那時同王爺大婚,花好月圓的,豈不美哉?」
回想起那日衛珩似笑非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