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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簡愣過之後,就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嘴角很慢地揚了起來,可那個笑容還來不及擴大,就又消弭不見了,他將眼神平移到別處,輕聲嘀咕了一句:「不會的,你又不回來。」
沈恪笑吟吟地看著他,心說這小孩兒還真難哄啊。
「嗒」的一聲,沈恪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嘆了口氣,失笑道:「所以就因為我這幾天沒回來,你見著我就連句話都不說,轉頭就走,嘖,人不大,沒想到氣性還不小。」
心思被一眼洞穿,林簡難得錯愕,但很快就又恢復如常,他垂下眼睛,悶聲辯解了一句:「不是。」
「不是什麼?」沈恪問,「不是因為我這幾天都沒回來看你,還是不是在生氣?」
林簡又不說話了,原本清澈澄淨的眼神中,卻忽然多了戒備,就如同初見時一樣。
沈恪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小孩兒。」沈恪叫他,聲音也稍稍沉了下來,「按理說,有些道理不該我來教你,有些事等你再長大一點,經歷過後自然懂得,但是家長麼,必然都是看不得孩子摔跟頭受委屈之後才成長的。」
林簡轉過頭,怔怔看著沈恪,一時間有些懵了。
「我今天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不管大人還是小孩子,都要學會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
沈恪不急不緩,淡聲道:「當初我把你帶回沈家,我父母要把你留在身邊照顧,可是你不答應,非得要跟我回來,我當時和你怎麼說的來著,沒忘吧? 」
林簡安靜地坐在地上,隔了半晌,才很輕地「嗯」了一聲。
沈恪點點頭,繼而道:「所以說,既然知道我必然沒有那麼多時間來照顧你,更不能像別人家養孩子一樣時常回來陪你玩,帶你出門,卻仍然寧可回老家也要跟我回來,那麼我就當你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的。」
「小孩兒。」沈恪隨意往後靠了一下,脊背捱到床邊後鬆弛下來,整個人透著一股疲憊過後的疏懶,似笑非笑地問,「那你現在又鬧什麼情緒呢?既然做了選擇,就要接受結果。」
在沈恪看來,他自然是沒有時間和那麼多精力去每天親力親為地照拂一個八歲的孩子的,他能做的也只是在生活方面儘可能地給予支撐,保他衣食無憂,在優渥的環境中平安長大,送他去很好的學校,等這孩子能夠獨立之後,若是真的生出幾分親緣,倒是可以當成家人一直相處,若是孩子要走,他自然不會不強留,總歸也算是彌補了一些父輩之間的虧欠。
小林簡聽完沈恪的話,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什麼反應,久到沈恪甚至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用錯了和八歲孩子講道理的方式,或者這孩子壓根就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而就當沈恪剛想進一步解釋的時候,林簡慢慢地將腿蜷了起來,雙臂環抱在膝蓋上,悶聲說了一句:「不是的。」
沈恪問:「不是什麼?」
林簡輕緩地抬起頭來,猶豫掙紮了好半天,最終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輕聲說:「我知道你沒時間管我,我也不是因為這個在生你的氣。」
沈恪眉梢微挑,饒有興致地問:「那是為什麼?」
林簡嘴角繃得很緊,大眼睛不自然地眨了兩下,再開口時,竟聲如蚊吶:「洗手間的那個……馬桶,就是坐便……我、我一開始不會用……就是……不習慣……」
這下輪到沈恪愣住了,他嘴邊的笑意滯了一下,被突如其來的轉折打了個措手不及:「……然後呢?」
林簡聲音更小了,整張臉幾乎都埋在臂彎,費了好大力氣才將這句話說得完整:「一開始……就、就前幾天,我、我上廁所……拉、拉不出來……」
沈恪:「……」
林簡搭在膝蓋上的小手都握成了拳,斷斷續續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