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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荷葉羹已放成了最適宜入口的溫度，高景懶洋洋地張嘴，配合著喝了兩口，皺眉擺手：&ldo;你吃吧。&rdo;

賀蘭明月昨夜就沒吃東西，聽他說完從善如流地飲盡，空碗放到一旁。

高景本想聽他繼續念書，可心裡始終有疑慮，坐起後撈過一件外衫披了，端正眉眼：&ldo;昨日就想問你一件事……最近欲言又止的，是有難言之隱嗎?&rdo;

賀蘭明月一愣，沒料到被他看穿，立時否認：&ldo;沒有。&rdo;

高景道：&ldo;你好歹現在是孤的人，若有事要孤幫襯大可以開口。孤好歹是皇子，難不成一點小忙也幫不上?&rdo;

賀蘭明月有心試探：&ldo;殿下，你知道隴西王嗎?&rdo;

&ldo;嗯?&rdo;高景愣了，旋即閉目回想道，&ldo;這是個封號，道武皇帝立國之時封給賀蘭博的，封地在銀州與夏州以西，攏共有二十城。爵位世襲，每一任都有鎮守西北之責，還率領一支軍隊。孤記得……是叫西軍。&rdo;

賀蘭明月點頭：&ldo;為何現在沒有了?&rdo;

高景詫異地看向他，道：&ldo;你不知道麼?十六前隴西王賀蘭茂佳平南楚後班師，途中舉兵自立要反大寧。行至大河，西軍內部四分五裂，父皇乘勢鎮壓。後來他畏罪自盡了，隴西王的爵號被削，西軍自然不復存在‐‐問這個作甚?&rdo;

聽到&ldo;畏罪自盡&rdo;四字，賀蘭明月眼眶微酸，表面不露聲色地搖頭：&ldo;只是聽聞……當中好似另有隱情，陛下不愛提。&rdo;

高景沒有看出異常，勾著他的下巴調笑道：&ldo;什麼隱情?孤只能猜測，隴西王……&rdo;聲音低了，&ldo;隴西王與豫王是表兄弟，聽聞少年時常在宮中居住，與父皇情如手足，很親厚的，卻做出那事……&rdo;

被極信任的人背叛，至此元氣大傷，恨極對方，似乎也情有可原。

高景最後提醒道：&ldo;雖算不上忌諱，到底牽扯甚廣，算父皇親政後對他打擊最大，以至於事後鮮有人提。你既與之無關，往後也不要再問。&rdo;

賀蘭明月點了點頭。

他思來想去，最終按捺不住道：&ldo;殿下，若是你遭遇此事，也會格殺勿論麼?&rdo;

高景看他的目光驟然陌生：&ldo;什麼事?&rdo;

&ldo;被背叛，就像當年的隴西王。&rdo;賀蘭明月不敢直視他，強迫自己把這話說得儘可能自然而無辜。

高景眉宇間的懶散一點一點消退，逐漸冰冷，聲音也如霜雪凜冽：&ldo;賀蘭明月，孤生平最恨一被欺瞞，二就是被背叛，孤會比父皇更狠。&rdo;

賀蘭明月眼睫一顫：&ldo;可這麼做是半點沒有轉圜餘地的。&rdo;

高景冷道：&ldo;難不成孤還要原諒叛徒麼?&rdo;

他說得真好，賀蘭明月徹底茫然了。

賀蘭茂佳自作孽，他有什麼立場什麼資格討回公道?他自不可能對高景說這一切是有冤屈的，這和高景毫無關係。

好在不多時，他終於有機會見到徐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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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星漢西流夜未央(五)

紫微城的盛夏很短，還未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