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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
「你不想說就不用說。」喻楓打斷她,邊月笑了一下,繼續道,「其實沒什麼……只是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纖長的羽睫輕顫,凝望著遠處的眼眸像一塊打碎的玉石。
「你都不知道,我剛來你家那幾個月其實很討厭你。」
「我當然知道了!你都沒掩飾過!」喻楓很臭屁,彷彿被邊月討厭是一件多麼值得驕傲的事。
「哦,你天天背著我幫我在你媽面前說好話,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喻楓大驚失色:「這你怎麼知道的!?」
當然孫念禾後來告訴她的,邊月當時還小,雖比同齡人成熟不少,但那些小心思在大人面前是很難藏住的,她雖然知道邊月不喜歡他兒子,卻也沒打算做什麼,她知道她兒子小時候有多煩人。
後來被討厭的當事人來了,孫念禾以為他是來告狀的,說辭都想好了,哪知喻楓又說邊月帶他玩好玩的,又教他寫作業,又教他認字……撿了好聽的話說了一大堆,話裡話外都是邊月太好了,千萬不要讓他們一家走。
孫念禾當然不希望讓他們一家走,自從上一任辭職後,他們已經換過很多人了,要麼是喻楓不滿意,要麼是孫念禾自己不滿意,否則這機會怎麼也輪不到邊月一家身上。
「我媽什麼都和你說,」喻楓不滿的撇撇嘴,後來又想到了什麼,輕煙似的,那點玩笑般的不滿很快散去,垂下眼眸,「我有兩天沒給她打過電話了。」
打了電話也說不了許多,喻楓把路上的見聞挑幾件有趣的說給孫念禾,偶爾回一兩個字,多數時候電話那頭只傳來淺淺的呼吸聲,過了幾分鐘,電話那頭的人換成他父親,說孫念禾累了,又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喻楓說過兩天,再無什麼可說的,結束通話電話。
邊月張了張嘴,連不走心的安慰都沒有說出口。
靜默地看著遠處的雪山。
集市外的一片空地,有幾個男人剛宰殺完一頭羊,開膛破肚放在桌子上,一刀,羊頭沒有了,一刀,羊腿割下來,一刀,碎肉濺在草地上,虎視眈眈的野狗一哄而上,即將靠近地上的一盆羊血,男人大聲呵斥,野狗發出幾聲低吼,跑開了。
四肢都被砍下,羊蹄子被燻的黝黑,抬著分割好的肉走了。
一盆水澆在桌子上,混了羊的腥臭、混了羊的血肉,噼裡啪啦滲進土裡,滋養,蔓延,一抬頭,通往雪山的公路。
兩個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婦人一直蹲在公路上,好像在撿什麼,喻楓看不清了,問邊月。
邊月說,她們在把蟲子挪到沒有車的地方。
有輛越野車過來,減速,停下,沒按喇叭,也不著急,又來一輛,與越野車並排停著,後面的車便看不見前面的光景了,但大家好像都沒什麼要緊事,開啟窗戶伸長脖子看一眼,熄了火,點根煙。
沒有人要的羊頭骷髏、四根羊蹄,還靜靜地躺在公路附近的草地上。
婦人捧起蟲子沖等待的司機笑了一下,跑向草地,車通了,蟲子隱沒在雜草間隙。
小男孩從烤雞棚子裡走出來,臉還是那麼黑,眼睛還是那麼亮,招呼一聲,從棚子後面竄出來一隻大黃狗,揉了揉腦袋,親了親臉,一人一狗蹦蹦跳跳朝村子跑,印著某公司名字的布袋在手中晃晃蕩盪,鋼筆碰撞鐵盒發出清脆的響聲。
也是快樂的。
邊月深吸一口氣,又撿起了剛才的話題:「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嗎?」
「因為我小時候太調皮?」
「不是,你……」邊月不想要他太得意,但又想到自己這麼多年好像從來沒在他面前說過他一句好話,話在嘴裡拐了又拐,還是道,「你……你挺好的。」
話音剛落,就見喻楓的眼睛噌的一下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