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爭風(第2/4 頁)
半日,她才發現,自己的“身份問題”,原來是最無足輕重的問題。
緊急要事一樁接著一樁。她完全沒時間商量這些雞毛蒜皮的俗事。
王放重新回覆了沉著機警。斥退了帳內閒人,總算是打掃出了一個私密的空間,可以暢所欲言。
他低聲說道:“阿父,今日咱們父子重逢,我心甚慰。不論你是去是留,還願不願跟兒子一道南迴,我都聽你的,日後定將盡我所能,與你陪伴盡孝。”
如此嚴肅之開場白,東海先生表示詫異。
“你又闖什麼禍……”
“現在外面的局勢,想來你也聽說了。白水營軍隊正在圍困東郡,而匈奴單于輕信人言,正在‘圍魏救趙’的途中,不知騷擾了多少郡縣百姓。我必須令他退兵臣服。眼下我軍已掌控王庭,但大閼氏——衛夫人尚且舉棋不定,不願交出王庭的控制權。我不願跟她一個懷孕女郎為難,但戰事不等人。若必要,我也會安排人手,付諸行動。”
東海先生:“……”
“阿父的書冊紙張,如需專人保護,我會安排人手。萬一王庭再亂,不至於毀了你的多年心血。”
東海先生伸手壓在額畔太陽穴,看著眼前的黲綠少年,心思滿懷,目光頗顯複雜。
從小看他長到大,極少聽他這麼正經說話。
說出的內容,也並非故作深沉,而是言之有物,一字字找不到紕漏。
不膠不離,不黏不脫,恭謹而真誠。
他始終還沉浸在“剛在匈奴住沒多久”的念頭裡,對十九郎的印象,也停留在他離開邯鄲之前,這小鬼新讀幾卷破書,駕著大黃去跟哪個村子裡的私塾先生談經論道,幾番歪理邪說,把人家老儒生講得啞口無言,險些吐血。他不得不抽出空閒,親自出面,帶了酒肉,去給人家賠罪。
陡然發現熊孩子變化之巨,比及當日白水營眾人之刮目相看,更加石破天驚。
他很快發現了“罪魁禍首”——肯定是被旁邊那個秦姓女郎“近墨者黑”了!
後腦勺又有點隱隱作痛。他先不理十九郎,旁敲側擊,禮貌性地先問:“秦……嗯,秦夫人,外面漢軍擊剎營的裝束,是你備得的?夫人與擊剎營……有淵源?”
羅敷驚訝於他的眼光犀利。揚起臉,驕傲點點頭,當仁不讓地認下了這一點。
“不錯。妾的亡父正是擊剎營成員。犯我……”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先生是有大智慧的人,自然會理解我們為何而來。先生也許不知,十九郎今日能見你面,箇中艱難辛苦,九死一生,也能講個小半夜出來。外面的那些熱血男兒,為何會捨命跟他,為何一心想要結束戰亂,早日安家,每個人的故事寫出來,也能裝滿你的倉庫。我們今日遠赴王庭,便沒打算無功而返。若迫不得已,也只好以私敬讓位於大局……”
東海先生靜靜聽完,望著這個尚顯青澀的小女郎,從她的伶俐話語裡剝離出這麼個意思:若先生不配合,我不介意再在你後腦勺來一下。
再看十九郎,她言語的時候,幾次輕輕拉她衣角,似乎是求她對阿父“網開一面”,莫要冒犯。但見羅敷不理,他居然也委委屈屈不說話,垂頭向地,眼珠亂轉,等她說完,才無甚底氣地評論一句:“沒那麼嚴重吧……”
他鬍子一翹。這胳膊肘往外拐的不孝兒子!
轉念一想,他自然不敢親口“威脅”阿父,也不敢口出不敬之言,只得假裝十分懼內地躲在羅敷後頭,那便是預設她的言語了。
這倆孩子,紅臉白臉唱得挺熟練!
他嘆口氣:“你們為何滿心想著欺負阿昭呢……”
羅敷提氣,便要反駁。
王放拉拉她,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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