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兒大(第3/4 頁)
“成了,別跟我這兒裝模作樣。我夜裡不要你陪,你教你的美人兒讀書去。”
王放臉上赤霞升起。好像阿父似乎誤解了,他也沒夜夜跟美人兒睡在一起啊……
這可不知怎麼解釋,見阿父出帳子,連忙也跟出去。
外面天已黑透,浮雲蔽月,王庭內外點起排排火把,煙火氣息縈繞。
羅敷卻不知去了何處。抓個親隨一問,人家指指庭帳外頭一間小院,躬身笑道:“大閼氏特下令,把咱們當客,好好招待。陛下的行舍也備好了,就在通常招待漢家使節的驛館裡。條件簡陋,還望陛下莫嫌。”
緊接著轉向東海先生,特別殷勤地說道:“今日大喜,白水營故主現身,只可惜時間緊迫,物資不足,無法作賀。剛剛跟匈奴的少府官商量了一下,人家也已為王公備了膳食客舍,請王公和夫人入內歇息。待到明日,再設宴慶賀。王公是想著人伺候呢,還是自己拿鑰匙?”
王放笑眯眯聽著,聽到最後,笑容一僵:“和……夫人?”
親隨眨眼,點頭:“是啊。”
可不是嗎,秦夫人跟王先生“夫妻分離”這麼久,今日好容易重新聚首,是多麼喜聞樂見、普天同慶之事。難道還讓他倆天各一方,安排不同的宿處?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東海先生隱居北地,頭銜不過區區一主簿,住的那小帳子簡樸破舊,連最底層的漢軍軍校看了都搖頭。
衛昭已歇了,底下人一拍即合,把驛館小院裡第二大的帳子騰出來,十分貼心地收拾出了一間夫妻客房,水盆銅鏡腳踏香爐一應俱全,床榻也是大號的,還特意管大閼氏的侍婢要來了妝奩梳篦之物,甚至還放了花瓶,插了幾枝草原上新發的野花。
匆忙歸匆忙,整治得十分溫馨,頗有賓至如歸之感。
一干軍兵親隨面帶笑容,迎在門口,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對東海先生恭敬作揖。
王放眉毛鼻子皺起來,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問:“秦夫人呢?”
眾人理所當然地回:“已在裡面歇了呀!”
王放:“……”
肯定是被推進去的。她難道能反駁,“我不要和我夫君住一起”?
他少見地覺得腦子不夠用,心口發燒,全身煩躁,轉身叫:“阿父……”
他自己胡鬧出的爛攤子,哭著也得收拾完。
羅敷的確是被推進帳子的。幾個侍婢嘻嘻哈哈說:“夫人原來跟我們匈奴多有淵源,你夫君原來是大閼氏手下的官,嘻嘻,這叫緣分……”
她只能將錯就錯地進去,先是籬笆門,再是帳子,進去後只見皮毛地毯堆成的床鋪,暖融融。
她氣鼓鼓地在上頭咬牙切齒。
那句深埋了幾年的“我才不是他夫人”,在肚子裡翻來覆去,湧上來又壓下去,始終沒說出聲。
——就算她坦白又怎樣呢?以她過去的功勞,還有十九郎保著,應該不會被衛道士砍死。然而十九郎的聲望大約會跌到谷底。
他不再是白水營裡那個無憂無慮的放牛小兒郎。他擔不起“聲名掃地”的後果。
她糾結來糾結去,已經被人推進帳裡,送來飲食茶酒,又靜悄悄地退了。
她覺得東海先生應該也無奈之極,惱透自己了。他到現在還沒一嗓子吼出真相,無疑也是為了十九郎今後的前程。
更何況,他一開始似乎確實本能地說了幾句“不是我夫人”,卻讓眾人誤解成他要拋棄妻子,一頓規勸,把剩下的話給噎回去了。
橫豎沒法解釋,裡外不是人。
——這豎子頑童,把他們兩輩人都害慘了!
她生悶氣,手上攥著床單畫圈圈,尋思等這個風波過去了——若萬幸能夠解決——得好好跟十九郎甩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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