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傳國(第2/4 頁)
退守城內之後,立刻徵調民工,修築工事,同時訓練新兵,徵收城內百姓家裡的一切鐵器,大量打造軍械。
一時間城內全民皆兵,昔日的繁華富饒,換成了緊張肅殺。
將軍見主公不語,鼓起勇氣,又說:“其實,百姓衣食不足,有怨言也屬正常……城中不知誰傳的謠言,說城內錢糧匱乏之時,主公卻……服綺縠,餘粱肉,奢恣無厭,無怪眾人心中不平。末將斗膽,還請主公稍微做出些艱苦的樣子,免得……”
他突然住口。卞巨的臉色差得難看,堪比他手邊那盞濃茶。
“刁民!”卞巨突然潑了茶,焦躁大罵,“這些不知感恩的刁民!他們過去幾年的安定生活,不都是孤給的?此時不正是該回報一二的時刻?還敢對孤指手畫腳!”
他想不明白,自己此前用“休養生息”之政,屯田減稅,用心經營兗州,換來了幾年的人口和稅收增長,百姓們也對他交口稱讚。
孰料這些刁民,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主公危急,稍微壓榨一下,小小的割一茬韭菜,居然還敢反他!
“再有散佈此等言論者,殺無赦。”
他有氣無力地宣佈了這一條新命令,出了一口氣,把將軍趕走。
親信靜悄悄送來新的一批戰報。有竹簡,有木牘,有麻紙,還有寫在布片上的血書。
他漫無目的地翻閱。
——西南角樓兵力空虛,補給不足……
——濟陽守軍開城投降,東郡失卻西南門戶……”
——糧食價格持續瘋漲,東郡城內谷價已達萬錢一斛……
——青州博陽太守來書,說本欲率軍救援,路上聽說東郡防務固若金湯,不須更多兵馬,便不來添亂了,遙祝丞相出兵大捷……
卞巨突然把這卷木簡摔在地上,冷笑:“固若金湯!做夢的固若金湯!西南郊外都丟乾淨了!李農、張鶴二將是幹什麼的!”
這兩人是他的心愛猛將,披肝瀝血,守住了東郡的半壁江山。
“叫他們派人來彙報!”
從人去了半日,卻不見回話。卞巨急躁,親自披衣,吩咐備車馬。
剛出府門,有人來急報:“李農張鶴兩位將軍,今日例行巡查陣地,突遇敵軍伏擊,正在激戰,下落不明……”
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和他作對,“那丁春的部隊呢?怎麼不去增援?”
“……回主公,他們……不服指揮……人心思變,已有幾百叛逃……”
他不耐煩聽完,目光陰沉,忽然問:“淮南的援軍呢?三日前就該到了!”
“……回主公,一直沒信……大約是通訊的快馬被截住了……”
“壽春呢?我那兩個從兄弟呢?他們答應借十萬兵的!”
“……說是天旱歲荒,匪患突起,所以……那個……只好……抱歉……大約……或許……”
他不再聽,甩下一干戰戰兢兢的隨從親信,大步走回內院,死死盯著立櫃上一排晶瑩美麗的瓷器擺件,水晶瓶裡插著幾叢嫩黃新竹。
他突然一把將瓷瓶瓷碗全拂下地,抓起水晶瓶,擲出花窗之外。嘩啦一聲,竹葉紛飛。
他哈哈大笑,笑這世事無常。
他精誠勤勉幾十年,上天就賜給他這樣一個結果?
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到底是哪一步算計有誤?
是不是他操之過急,不該急匆匆的自封丞相?還是他鬆懈過早,不該將天子一人留在洛陽?
是不是不該遷都?有些人難道不該重用,有些人是不是殺錯了?
是不是某次信件的措辭出了問題,趕走了他的盟友?還是他盲目信任了浮誇之人,導致對形勢判斷有誤?
是不是他看輕了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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