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君臣(第3/4 頁)
他與周帝,還能做君臣已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周帝孤身一人站在大殿裡,看著遠去的冷漠背影,輕輕嘆了口氣,向來挺得筆直的身影緩緩頹了些,多了幾分孤寂。
他明白,北陽王一走,牽絆他們父子倆間的繩索便徹底斷了,從此以後,他們之間或許便只剩了那僅存的君臣情分了。
不過,君臣情分也足夠了,只要硯安他好好的便是。
許久,大殿裡才突然出現了一名黑衣影衛,走至周帝身旁:
“陛下,太后已死,是雙腕盡斷,血枯而亡。”
周帝眼中並無驚訝,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幽獄設在城南,高牆之內,內外都有重兵把守。
顧硯安走了穿過林子的暗道,避開了人,出來時,昏暗的天空又飄起了雪,他將自己隱在斗篷裡,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他藉著冰雪強壓著體內暴亂的血蠱,猶如烈火灼燒的痛意將他折磨在失控的邊緣。
他抬眼,猩紅的眼底映入不遠處樹下站著的熟悉身影,他愣了愣,眼底恢復了幾分清明。
她似乎在那站了許久,身上都積了些雪。
“寧寧。”他的聲音帶著試探。
太后是造成阿硯一切苦厄的根源,如今又加上北陽王一事,蘇景寧知道他對太后的恨意是永遠無法抹滅的,前世今生太后無論如何都會死在阿硯的手上。
所以她猜到了阿硯會來幽獄。有些不放心他,所以便跟了過來。
她知道阿硯心中的難過,也知道這幾日他一直在自己面前強撐著裝作沒事。北陽王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她是明白的,否則,上一世他也不會在北陽王離世後任由血蠱失控,性情大變到那般模樣。
可她是個嘴笨的人,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她能做的,就只有陪著他。告訴他,她會一直在他身邊。
蘇景寧提步走到了他的身前,見他沒有失控,才鬆了口氣。只是低眸便看見了他手上的血跡,她輕蹙著眉,抬起了他的手。
掌心似是被利刃劃過,鮮血淋漓。
她從袖間掏出了乾淨的帕子,小心翼翼替他包紮好,才抬眸看向了一直默聲看著她,任由她動作的顧硯安。
伸手擁住了他,將頭埋進了他懷裡。
她聲音有些悶,溫溫軟軟,帶了淡淡的鼻音。
“阿硯,我們回家吧。”
顧硯安僵在身側的雙手顫了顫,緊緊攏住了她,似是緊緊握住了他生命裡的最後一抹光亮,他眼底的如寒潭般的冷色似是化了些,眼眶泛了紅,聲音有些低啞:
“好。”
北陽王出殯那日,周帝親自帶了百官來送,滿城百姓候在城門送別了雄踞一方的老王爺,北陽王軍護送著老王爺的遺體出了帝京城,禮隊壯闊又悲涼。
周帝負手站城牆上,望著蜿蜒遠去的靈車,站了許久。
穆溪陪在他身後,看著鬢邊多了許多白髮的周帝,心底有些難受。
“父皇,回吧。城牆上風大,擔心著涼了。”
周帝搖了搖頭,他凝目望著遠處飄揚著白色的靈幡,逐漸看不清的隊伍:
“再送送吧,他們這一走,父皇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上一面了。”
“溪兒啊,父皇這一生做了太多身不由己的事了,可唯獨你兄長,當初朕和你母后是可以護他安好的。是朕年輕時太過懦弱,負了你兄長。”
穆溪想起鬱鬱而終的母后,眼底泛起了淚意。
“父皇,過去了便過去了,兄長如今這樣已經很好了。您...也莫要再怪自己了。”
.........
穆溪比兄長小兩歲,自她記事起便知道宮裡從前有個渾身怪紋的小男孩是她的兄長,人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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