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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一眼他欲蓋彌彰的站姿。
宋黎抿了下唇:「而且……」
就是在這時候,程歸開著那輛越野車駛到面前,靠邊一停,許延跳下副駕駛座,方才揍人揍爽快了,他走個路都雀躍。
「宋醫生別擔心,三哥是簽了字出來的!不會給你招麻煩!」
他一貫有活力,宋黎正要出口的那句「你不疼嗎」驀地就哽在了喉嚨裡。
何況沮喪時,有人在你面前不合時宜地嬉皮笑臉,鮮明一對比,很難不讓你的沮喪更沮喪。
宋黎溫吞一聲「哦」,不想說話了。
許延這人沒心機,同樣也沒眼色,他不曉得宋黎哭是因為經歷分手,還以為是陳庚的緣故,就想得意兩句自己教訓那狗東西的威風戰績。
剛咧嘴要笑,就被盛牧辭一瞥。
「頂什麼嘴?」盛牧辭語氣涼絲絲:「滾回車裡等著。」
許延心一悸,倏地收了聲,往回溜。
「回醫院嗎?」盛牧辭問。
肯定不能這副狼藉的樣子出現在醫院,宋黎搖頭:「我今天休息。」
她在這說話的過程中止了哭,但面部印出淚痕,兩頰泛起淡紅,想來是酒後反應。
盛牧辭打量她會兒,若有似無地沉了下眉眼,聲也淡沉:「白長這麼大,拒酒都不會。」
那語氣好似在說,光受欺負了,沒我你今兒可怎麼辦。
但宋黎沒聽清,抬起疑問的目光。
「現在是要回家,還是我進去幫你罵他?」盛牧辭不作回應,歪著頭看她。
宋黎加深了眼中的不解:「你為什麼……要罵他?」
「那上車,送你。」他沒事兒人似的說。
風裡全是降溫後的冰冷,每個呼吸都帶著寒氣。男人的外套不算厚實,抵禦不了涼意,在外面站久了,身前的濕寒不停往毛孔裡鑽,刺得宋黎肋骨都有些發疼。
其實她沒那麼柔弱,但那天透心的冷,持續在放大她心底的消沉和無助,讓她的脆弱一股腦地釋放出來。
走到五百米外的公交站,再頂風等候不知何時才能來的車,還有近一個鐘頭的路程。
她沒那力氣了,只想最快地回到家裡。
疲憊蔓延全身,宋黎思維一團混沌,低啞著聲對他說:「麻煩你了。」
盛牧辭輕哼,直起身,走向車後座。
「那也不對我好點兒。」
他的語氣比清湯寡水還淡,但其中藏了三分溫柔。不過這是在很久以後,宋黎回想起這天,才意識到的。
軍綠色牧馬人駛往鹿枝苑的方向。
宋黎望著窗邊一路倒退的景,失神地想,如果外婆知道她和靳時聞鬧分了,會很生氣吧,到時候肯定更不想搭理她了。
想到這兒,她眼前再度泛起一層濕潤。
車在小區門口被保安攔下,要求外來車輛登記。程歸回頭問她,笑容溫和:「住哪棟?」
宋黎回神,一著急說話,不慎拖出幾許哭腔:「不用開進去了,就兩步,謝謝你程醫生。」
話落,宋黎側身就要開車門。
有個不輕不重的東西在這時被人丟過來,倏地,落到她裙擺上。
宋黎下意識低頭去看。
是一盒紙巾。
「兜著哭,紙巾管夠。」坐她身邊一路無言的人突然開口。
盛牧辭是個周身都沒有煙火氣的人,人情味很淡,給人一種只能遠觀的氣場。
可他每回都能留意到她的微妙,比如先前替她吃芒果,比如給她外套,比如眼下遞她紙……
你說那是關心嗎?
宋黎覺得不是,大概是遇到一隻流浪的小野貓那樣,他隨手就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