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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在家裡的舊屋前,母親聽騎士們說自己的兒子有可能成為下一代聖子時,臉上絲毫不做偽的歡喜,他記得自己離開前,巷子裡的長輩們都出來為他送行。
他不能停步在這裡。
同樣不能停留的還有約書亞,作為一個不受寵的兒子,能夠擠掉家族內的競爭者成為候選人他已經付出了足夠多,在這裡停下就相當於從前的手段全都白費了。
他必須得到聖子大人的肯定。
「所有人都將感謝你們的付出。」治鳥勾唇,「帶上你們的行囊,在正午光明最充沛時,我們將一同踏上旅途。」
第17章 光神自天墜落(四)
這個世界的人們對聖子實在是寬容太多,就連出行,都有好幾位車夫爭著上前,似乎對未來可能遭遇的事情毫無畏懼,只願身披祝福,駕駛俊美天馬為他開疆擴土!
好好駕車竟然搞出「開疆擴域」的氣勢來,治鳥其實也不是很懂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私下跟系統聊了聊,覺得自己果然還是跟西幻背景出入太大、畫風不符,過了這一個以後就不要再來了。
系統愉快地比了個「ok」,順便在心裡開盤,自己跟自己下注,猜想這一次副本結束後,自家宿主能夠拿到多少好東西,興奮地宛如財迷。
而這一切治鳥全然不知,只覺得自己把原身託付給了系統後,這小傢伙又安靜不少。
主車裡的空間很大,卻只坐著治鳥一個人,稍微落後些的地方是承載四位候選者的副車,騎士團乘坐他們的獅鷲在周圍繞上一圈,佇列整齊,力求全方位保護聖子安全。
治鳥坐在裡面,剛好可以看到一路上外面的景象,從生機勃勃的綠色金色,再到濃霧逐漸瀰漫的昏黃灰暗。他本就出生在一個動盪的時代,不知道時可以不聽不想,如今近在眼前了,卻都被放任自流,這讓治鳥難得悲憫起來。
任何戰爭,背後都不過是人無盡綿延的慾望。
滿目瘡痍卻要無辜的人來背負。
「下去。」他對車隊下達了命令。
「不可以。」隨行的侍衛趕忙阻止,「還沒到地方,您若是坐累了,可閉眼小憩片刻,我們降落後會抱您去落腳的地方。」
小侍衛的話語裡滿滿都是對聖子大人的尊崇,在他看來,這些荒涼破敗的地方能夠得到聖子大人瞧上一眼都已經是蓬蓽生輝,那些骯髒的街道又怎麼配大人落腳?
他們這些隨行的侍從在車隊最後專門運送幾匹上等絨毯,等到了地方,供聖子大人落腳。
彷彿理所應當如此奢侈。
可治鳥還是命令道:「下去。」
荒誕、奢靡,一切衰退如同果蟲,藏在甜美可口的果實中打造出最馥郁芬芳的假象。恰如他做花魁時一樣,吃穿用度皆是在吸附腳踏實地的人們身上。
他向來清楚這些罪惡的果實最終能夠吸引到怎樣惡毒的蟲子,因此收斂起葉片包裹嚴實。
極盛之後便是極衰,而治鳥要的從來都是常開不敗。
比起主城裡舉起珍珠鑽石淌口水的權謀家,治鳥更懂得如何調和人心,畢竟,他已經成功過一次。此刻展示傲慢無疑是不智之舉,與此同時,他卻想到更多的事情:這樣一群人,侍奉光明?
治鳥甚至會懷疑所謂光神本就是偽神。
車隊最終降落在距離城鎮不遠處的森林裡,費索疑惑不解,卻依舊從獅鷲上跳下來。
光明的聖子應該具有怎樣的品質?
治鳥曾與系統討論過,他看原身,能夠明白是一個虔誠的信徒,是個善良美好的好孩子,因此才會在窺見抹不開的黑暗時痛苦到崩潰。
於是治鳥想要成全原身的善良。
越往南,暗神的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