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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桐花不顧武梁勸阻,大開吃戒。她覺得,徐媽媽曾媽媽這號得臉的老媽媽,比她這種小蝦皮奴才尊貴多了,她們都吃了,哪還能有毒啊。
反而對武梁道:&ldo;便是有毒也認了,正好吃飽了好上路。&rdo;
武梁心裡也是基本相信沒毒的,便也沒多攔她,只看著她微微的笑。
一邊問她:&ldo;你說,這些金子去換的話,能換多少銀子?&rdo;
&ldo;瞧著是一兩一個的,自然是六十兩銀子。&rdo;桐花吃得滿嘴掉渣。
乖乖,程向騰真大方,她前半輩子的積攢,加起來也只有這陪葬品的一半多。這也太能助長盜墓風起了吧?
&ldo;那你家一年要用多少銀子?&rdo;
&ldo;我家?奴婢早不知道爹孃在何處了。不過三個人的話一年十兩銀子的花銷就夠了吧?我聽九兒說的。她說那年災荒,她被賣了十兩銀子,家裡還有爹孃和哥哥,可以夠一年的嚼用呢。&rdo;
武梁大喜過望,那她若逃出去的話,一個人過日子,九十兩銀子,寬綽一點兒也按十兩算,豈不是夠將近十年用?
若再買個小小屋子,就算花去一半兒吧,剩下還夠五年的花用了。
她五年間,難道就沒有點兒別的謀生手段再賺點兒銀子啥的麼?
武梁越想越嗨了,好像自由就在不遠處招手,只等她過去似的。
她半躺在那裡做美夢,這一夢,就夢得深沉,還夢出了事端。
第12章。禽獸
武梁自打醒來,就一直奮鬥在保命的最前線,那根緊繃的神經,從沒有鬆懈過半分。
如今總算覺得項上人頭暫時可以安穩了,才覺出身心俱疲已到了心力交瘁的程度,那感覺比飢餓感難以抗拒多了,所以等精神稍有那麼一點兒放鬆,睏意就鋪天蓋地捲來。
這麼一睡,就睡到了大半夜,安安穩穩的,連個身都不曾翻。直到快天明的時候,她忽然做起了夢來。也許不是這時候才開始做的,只是這時候才開始叫嚷出來。
叫嚷的內容,絕大部分都是含糊不清的,讓人也聽不明白說了些什麼,但卻足以把人給吵醒了。
桐花覺得武梁是個睡覺不老實的,擔心她又掉下床,所以她還是鋪了鋪蓋在床下安置。
只是她和武梁情形差不多,都是精神高度緊張過後的松馳,加上桐花哭了一下午,眼睛紅腫澀痛,晚上一邊等著武梁醒來用晚膳一邊忙著敷眼什麼的,折騰到很晚才睡下,自然睡得那是相當的死。
被驚醒的反而是睡在院中廂房裡的曾媽媽。
曾媽媽昨兒個自覺被砸得十分冤枉,少不得回去回話的時候要找程向騰好好叫叫苦,賺些同情分,順便也是推擋一下責任的意思。
要不然主子問起嫵姑娘的反應來,怎麼答呢?
掂量算麼?平靜算麼?眯眼算麼?砸完人後平靜地眯著眼算麼?好吧,她也知道程向騰想要的不是這些個。
不過看在她成了傷病員的份上,想來主子也不好意思多加苛責了。如果主子因此怪罪姓嫵的(她姓嫵的對吧?),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她心裡自會十分暢快的。
還有就是,相比起被砸,她十分怨念到洛音苑去當差啊。
被砸畢竟她去逼著人家喝藥來著,誰會待見。可去那兒當差,和在沐殊閣當差,那差別不是一點點兒啊。主子能看在她滿頭包的份兒上,另尋他人去嗎?
一路尋思著進了門,結果還不待她把自己往苦難的方向好好演義演義,某無良主子一眼掃見她額頭上的包,竟然就忍不住咧了咧嘴角,明顯人家十分暢快的樣子。
然後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