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又死(第1/2 頁)
餘蘅無語地望她一眼。
江宛乾笑一聲,也不尷尬,伸出手:“那就擊掌為盟。”
餘蘅看著豎在自己跟前的小手,懶洋洋地貼了上去,一觸及離。
“這就算是擊過了吧。”餘蘅道。
又在心中暗暗道,但願和你擊的掌在霍娘子那處也是有用的。
“既然是盟友,”江宛一垂眸,“月來樓那次,你為什麼被追殺?”
他替皇上做事,想來做的事都很隱秘也很危險,江宛這一問,不過是想問出他到底在做什麼危險的事,與自己的事有沒有什麼關聯。
餘蘅像是看破她的心思,道:“人死了,事也就沒了,就如同你的官司。”
“你這話卻錯了,我的官司恰恰相反,是人死了,事就坐實了,我這盆汙水就徹底洗不掉了。”
江宛捧著臉,哀怨地嘆了口氣。
正說著,窗外忽然傳來了極為吵鬧的聲音。
江宛料想他是真不願說當時的內情,便站起身去看熱鬧,正好瞧見有個滿身綾羅的胖老爺從轎子裡鑽了出來,指著個穿布衣的人破口大罵。
“窮酸鬼!也不看看你身上的泥,就敢往老爺我的轎子上撞,整日裡就為了那一毫半厘的銅板,你那粟米不成就是不成,老爺我賞你十個子兒已是格外開恩,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那穿布衣的哀哀辯解了兩句,那胖老爺就作勢要讓轎伕打他,他便不敢再多說,畏畏縮縮讓到路邊去了。
從旁人嘴裡,江宛知道了這是滿倉米行的趙掌櫃,另一位恐是城外的農人。
瞧著商人的囂張氣焰,江宛涼涼道:“看來這士農工商的次序要變一變了。”
餘蘅雖沒去看,卻也聽完了全程,此時倒沒什麼特別的表情,隨口道:“士農工商看似是四層,實則是兩級。”
“士”凌駕於所有其他階級之上。
江宛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然後認真道:“所以《韓非子》有言,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而非賞善不遺農工商。”
餘蘅愕然看去,一時也記不起自己說此話的初衷,只莫名勾起唇角,露出了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但他也沒笑多久,就因另外有事,只得告辭離去。
下了樓,餘蘅回頭看去,抬手摸了摸下巴。
青蠟不明所以:“殿下,皇上還等著呢?”
餘蘅放下手,大步向前:“忽然覺得咱們的人手還是少了點。”
……
吃完銀絲冷淘,送完昭王殿下,江宛便回府去了。
馬車上沒了無咎守著,倒還讓人有些不習慣。
不過晴姨娘之事一起,江宛便決定將他送去江府,美其名曰,跟著江辭讀書。
這些日子,不少人送來訊息,讓江宛有事就說話,但是這件事上,確實沒有旁人幫忙的餘地。
其實案子鬧得這麼大,雖說也是因為晴姨娘先聲奪人,在府衙門口大哭大鬧了一回,但到底皇帝還是默許了的。
江宛在揣測聖意上委實沒有天分,但這麼明顯的縱容,她也是看得懂的,只好陪著晴姨娘把戲唱下去,還要唱得皇帝滿意。
晚間陳護衛送來訊息,說是楊大人準她明日一早去看晴姨娘。
於是次日卯時又半,江宛獨自踏進了府衙。
陳護衛等人須得避嫌,只能在府衙外等她。
給她帶路的是個小衙役,面色蒼白,瘦瘦小小,比她還矮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把她當做了殺人兇手,對她是滿臉的憎厭。
江宛自然不會與個小衙役計較,可走近那排值房時,江宛忽然聞見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驟然停住腳步。
她問:“你聞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