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第1/3 頁)
她在看言航。
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眼神?
很久之後,當言航再次見到才明白。
人言生不喜,死不悲,拋開這層本質,那些被時間遺忘的無處安放的一切感情,在魂歸葬情樹之前,都會想要得到綻放,不顧一切的開花結果,得以保留下來。因為不論多麼濃烈的情,到最後,都只會化為那黑色樹根下最微不足道的養份。
那是如同心死般的毀滅。
言航表達不出那種感情,只用他匱乏的語言來說的話,只有悲傷,無盡的悲傷。
&ldo;六……&rdo;
&ldo;生同床,死同穴,這是我們家的規矩。&rdo;林六月撫上言航的臉,&ldo;言航,你已經是我的了,就要遵守我們家的規矩,以後的日子裡,我們要相互忠誠,愛護,理解,尊重,不能背叛,絕不背叛,死不背叛,不要留下我一個人,不要讓我回到無根之處,一個人……&rdo;
後面的話言航聽不清了,因為有滾燙的淚落在他眼角。
言航怔住。
林六月哭得不大,只掉兩滴淚後,就沒有任何傷心的痕跡,要不是她臉色一直不好,言航真要以為剛剛那人不是林六月了。
&ldo;六月。&rdo;
&ldo;嗯。&rdo;
&ldo;……沒事。&rdo;言航小心翼翼放開她,見她站起後木愣愣地回房,還是忍不住喊她一句,&ldo;六月,你還記得言俏嗎?&rdo;
他不知道自己是基於什麼樣的理由問出這句話的,他只知道這個時機讓他很慌,慌到不惜用一些幻覺來證明。
林六月微微轉頭,被頭髮遮住大部分表情,語氣卻是冷漠無比:&ldo;記得。&rdo;
言航鬆了口氣,但是下一秒
&ldo;但是跟我沒關係吧。&rdo;
☆、林六月
言航久違的失眠了。
這被林六月治好的毛病,也因為她復發。
雖然他到現在都沒弄清楚症狀所在。
昨天林六月說那句話時的神情,言航能感覺出來不是開玩笑。
和林六月在一起的日子長了,言航能感覺她慢慢放下了那些掩飾,有時候一身冷冽地撲過來,連同一身消毒水味一起的,還有或許不久前還在沸騰的殺意。
他當然知道這不是對他。
心裡也曾經隱隱地生出些害怕,但是下一秒這些恐懼心理就都會被她一一帶走。
這是他愛人,為何懼怕?
言航反覆質問自己也不曾得到答案,只能縱容自己心甘情願地接受,仍由六月將自己拉扯進那個他父親都不敢踏足的世界。
聽起來是很諷刺,父親明明和林叔是那麼好的朋友,卻始終守著一條看不見的界限,絕不越雷池一步。
現在想來,或許真正和林叔有關聯的,是他。
用林叔的話來說,他們倆,有緣。
所以從小到大,言航那裡不好了不舒服,甚至都不用通知,林叔自己就會過來。或者這麼說,他遇上事兒的時候,林叔正巧都在國內。
不是一個巧字能形容的。
言航腦海里浮現出早年林叔和他相處的一些畫面,那是個話不多的人,但是對他說的每一句,都被牢牢篆刻在心頭,時時拿來鞭笞自己。可就是這麼一個人,跟自己的女兒卻形同陌路。就好像在一個家裡,卻吃著兩鍋飯,不存在一絲聯絡。
再想想六月和言俏之前情同母女的相處,和林六月那句冷若冰霜的話,言航心痛得不能呼吸,每想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