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掌心溫度(第2/3 頁)

“我這兩天看你寫的書，我覺得寫得真的很好。我特別喜歡黃銅風鈴那本，救命藥我也喜歡，就是晚上看瘮得慌。”

“害怕還要看？”我湊近了她耳邊問。

藺霜瑟縮一下，但是沒多想，點點頭說忍不住。

“那你就叫我陪你唄，反正我也睡不著。省得你睡不著還翻來覆去的。”

一路走上樓，我瞄到之前那小子沒走，進門的那一刻我有點疲乏，不小心撞在門框上。

“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高興。”

藺霜以為我說的是有機會繼續寫作出版的事，笑著說她也開心，今晚多加餐。我搖搖頭，走到她身邊，盯著她的眼睛。

“我高興的是這段時間能和你相處。真的，不要看不起自己，也別把我想得太優秀。”

“可是你——”

“我的生活不太正常。很多奇葩事搞得我心力交瘁。從那個拐賣村逃出來之後我就感覺世界是真空的，我活在不現實的影棚裡。直到遇見你。你記得嗎？小時候那次夜裡。”

藺霜扶著身後的桌角，點點頭：

“當然。我還沒好好謝過你。”

“我爸問我，你們不是朋友嗎？我說我們從來沒說過話。我爸不信，甚至說吃驚。我也吃驚，我應該吃驚嗎？”

“我們，我們是沒有說過話，但是我覺得我們是朋友，一直都是。”

“確實。我一直很關注你，不，我不是同情你。我從來不覺得你那個不完整的童年家庭，刻薄現實的姑姑還是姨媽會對你給我的印象打折扣。你在我心裡是一陣光，是海妖的歌聲，是珍珠上的五彩光。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兒。”

“左喬。”藺霜面子上掛不住，低頭笑著搖頭，“幹嘛說這些，怪難為情的。”

“我怕我們以後沒辦法再見了。”

她霎時抬起頭，疑惑地看著我。

“是因為我——”

“我才說不要看不起自己。他們說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要我出國一段時間。在國外發展發展，我想也行，我一直居無定所，到哪裡都無所謂。但偏偏我又重新遇見了你，藺霜。我們怎麼會在這裡重逢？”

我從藺霜近在咫尺的眼神中看出了一點懷疑和震顫。她應該在想我是不是喝過酒了，為什麼這麼激動。

“你是我認為最好的姑娘，我甚至不敢和你講話。只看默默地看著你，像個變態一樣。那次破門而入，是我離你最近的時候，從那天開始我就得了霍亂，而我也真的就看了你最後一眼。”

“左喬？你是不是——”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啊？躲在這樣一個小牡蠣殼裡，連食用價值也無。我又憑什麼比你強？”

藺霜快抬不起頭了，我退後一步給她呼吸的空間，左眼一道眼淚落下正好被她看見。眼淚落在我的腳邊，很小的“嘣”的一聲。

“抱歉。”藺霜沒有說話，我走進了自己的臥室關上房門。

這樣對待一個願意收留我的人太過殘忍，但我除了殘忍好像沒有別的事能做得出來。今晚誰都沒有飽腹，夜裡也靜悄悄的。後悔了嗎？後悔認出我，後悔讀我寫的有毒文字。乾脆那次就撞到茶壺碎片上死了算了，不，不對，那應該是我，而不應該是藺霜。

我知道蚌怎麼死，被人硬生生掰開為了那一顆半顆珍珠而死，珍珠呢？珍珠如何死？人們不叫它死，我也不叫她死。

第二天一早，踏著清晨的黑霧我離開了。和我來的時候一樣，只帶了我自己。我叼著煙把過濾嘴咬得溼潤軟爛，來到藺霜工作的咖啡廳門口，她今天休班，我要等到咖啡廳營業。

上午八點，有人來開門，我大發善心等了半個小時才推門走進去。這是個很年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