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香草奶霜咖啡瑞士捲(第2/3 頁)
新生兒哭喊般的慟。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再見他的時候他一半的眉眼都浸染在耀眼的血紅色中。
“為什麼……”
他看著男孩兒被周圍同伴簇擁,看到那位中年女管家扶著對方向自己急切招手。叫救護車了嗎?家長呢?他問。
那個叫莊靖的男生說先送醫院再說,一句嚥了一半的“別指望不存在的人”被他聽了真切。他們奔向醫院的車子如同一隻蝠鱝,輕盈的扇動寬大的胸鰭在深藍色的海中推起透明的波浪。
“我沒事。”
“為什麼會這樣?”
意外的,胡陶被送到醫院處理檢查不到半小時,他的父親就來了。西裝革履帶起一陣藍山風暴,在眾人眼前與幼子身上淡淡地奶咖沙塵淺淺地和。胡陶哭了,顧不上週圍有什麼人,趴在父親的肩膀上哭的無聲而委屈。鄧醫生感覺自己的右肩也溼了一大片,但落到他心上的終究只有眼底苦澀的陰霾。
鮮血的故事娓娓道來,加上女孩子的低聲啜泣和胡陶失神的淚眼,暴跳如雷的父和終於主動震動起來的母親的呼喚。莊靖藉口給胡陶接水跑去遠處哭天抹淚。這是個差勁的計劃,江衛未流盡的眼淚從胡陶早已乾涸的淚腺中強行擠出,血經過鼻腔吞嚥入喉,而他們無法剖開胡陶的喉管將它清理殆盡。
最憤怒的父親,最焦急的母親,最哀痛的旁觀者和最無力的受害人。胡陶靠在父親肩頭握了握鄧醫生的手,陰霾變成了藍色悄然低落變成封住他嘴唇的蠟。
胡陶檢查完畢之後得知母親已經回國落地的訊息和父親一起返家。他朝著莊靖笑,莊靖卻只盯著那些慘白的紗布。
當晚,在父母激烈的控訴中,不速之客悄然到訪。汙濁的心在龐大的根莖樹藤中滋養:
“而我認為,我面前這棵強壯的白楊正需要一顆單薄但一往無前的護林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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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陶病休一週半,沒有落下課程如期完成了期末的所有考試。思源校園霸凌過失殺人的案件被鋪天蓋地的昭告天下。十五歲的受害人江衛,兩個月前滿十八週歲的兇手顧全文雙雙走向沉默。涉嫌包庇罪犯的校領導也被警車接走。灰色的天空中飄過紅藍相間的綵帶。胡陶和莊靖站在教室外走廊的窗戶前看著警車駛離思源中學的校門,靜默殺死了門口無數的麻雀。鍾棠悅在活動室遇見了坐著喝茶的孔思楠,桌邊另一杯冒著熱氣。在活動室無邊的窗景中,茂密的綠葉裡,鄺鋒坐在石桌邊像一朵開錯時節的報春花,無聲地開放,無奈的死去。
“胡陶。”
放假的那天,父親親自開車來接他。在門口張揚站在那兒,看著他臉上的笑意並不純粹。
“張警官。”
“我可以說一聲合作愉快嗎?”張揚打量他臉上只剩淺淺印記的傷痕,“你很聰明。”
“但你原本可以不需要我這份聰明。”
“……覺得不值嗎?”
胡陶搖搖頭,抬手摸上自己的臉頰。
“不是替我不值,從來都不是。拜拜張警官,不想再見了。”
孩子氣的訣別,張揚看著他拉開車門,夏天的熱浪悠悠將他眼前的景色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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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七月,掛霧欲滴的水汽鋪滿店面的玻璃。胡陶發現了一家名叫“巴塞洛謬”的咖啡廳。冷氣包圍,胡陶在窗邊落座在窗上擦出一隻拖影的手掌,店面播放的悠長歌聲像檸檬片掉進了水杯裡。
Sleep, sweetie, let your floods e rushing in
睡吧親愛的, 讓你的洪水衝進來
And carry you over to a new morning
把你送到一個全新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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