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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之內,他為她帶來了太多太多的驚訝。他竟然知道她是朱棣的人,而他又是何時知道的?更令她震驚的是絕命門之所以遭到圍攻竟是遭他的池魚之殃。
她望著他俊雅的容顏,卻悲哀地發現,即使是這樣,她依然無法恨他,甚至是怪他。
段易影卻早已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愧然而惶恐地道:“師兄即已洞悉一切,弟子無話可說,只求師兄恕罪。實是因為您離宮已久,又不願回到天涯谷中,所以弟子才……”
“我不是在怪你。”夢無痕扶起他,面上有淡淡的無奈,“本就是我自己在逃避,這才逼得你們出此下策。只是,我並不希望回到朝廷,你可明白?無憂有皇上寵著戀著,不會因我而難過太久,而我一旦回去了,只怕牽涉就大了。”
“既然你早已知道我是朱棣的人,應當也早已知道燕王有不軌之心,為何當年卻沒有剪除他的羽翼?以你當年在朝廷的威望與勢力,若要對那時的他出手,簡直易如反掌。還是你當時並不知道他的野心?”慕容華衣坐直了身子,忽然問了一句。
“那時我已知曉他的野心,只是……”
夢無痕矛盾地閉閉眼睛,“只是我的理智與情感在不住地衝突。當今皇上心性仁慈,但大明開國未久,根基未穩,朝廷之中亦有不少權貴重臣不服新主,雖然我盡力為皇上削弱這些朝臣的勢力,但我卻發現,其間最大的阻力竟是皇上。他內心的仁和總是佔了上風,不忍施以辣手。如果長此以往,大明江山只怕遲早不穩。”
“所以你就裝做不知,縱容燕王朱棣的勢力越來越大。你是有心希望朱棣能取朱允炆而代之是嗎?”慕容華衣毫不避諱,尖銳地問道。
“你好大膽,竟敢如此說話。”一旁的段易影聽得慕容華衣竟然如此咄咄逼人地對夢無痕說話,忍不住叱道。
慕容華衣感到他的氣勢直從那邊壓到了這邊,卻仍嫣然一笑,“他做都做了,還怕人說不成?何況這本也沒有什麼大逆不道的,以他的能力,若要自行稱帝,我絕對出手相助。江山,本該是有德者居之,誰能將國家帶得更好,讓百姓無衣食之虞,這皇帝便該誰做。”
這次段易影卻不曾斥責她,因為這一點他向來同意。江山本就該歸屬於一個雄才大略的霸主,偏偏師兄卻無論如何也不願坐上那個寶座。
“你這話說得好生大膽。”
夢無痕苦笑,卻不得不承認道:“不錯,朱棣行事向來有大將之風,絕不畏首畏尾,心慈手軟。平日處世待人也稱得上公正公平,如果他當真登基稱帝,未嘗不是大明之幸,百姓之幸。但情感上,我卻難以拋舍當今聖上,助燕王成事,所以我只有離開。”
“原來您的離開不全是為了當年之事,竟還有這番考量。”段易影嘆道。
他早該想到,以師兄的胸襟氣度,即使當時再如何傷心,卻也不至於因此而遠走朝廷,對小師妹避不相見。
慕容華衣挑眉,雖然有些好奇,卻終究沒有問他。
夢無痕察覺到她的疑惑,淡淡笑道,“當年皇上聽信平西王一面之詞,怕我擁兵自重,所以勸服無憂盜走我的兵符,平西王藉機向我發難,要問我遺失兵符之罪。這便是易影口中我那時離開朝廷的原因。”
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慕容華衣卻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那時心底的愴然。一個是他盡心輔佐的君主,一個是他最信任的胞妹,這樣兩個人,竟可以因為外人的讒言,如此地傷害他。如果換做是她,她只怕永遠也不會原諒他們。
“這麼昏庸的皇帝,早該下臺去了。”慕容華衣忍不住冷冷地道。
“其實,這何嘗不是我平日管得太多,忘卻了主客之份。歷朝歷代最忌的便是功高震主,也怪不得皇上心中有所疑慮。”在這件事上,夢無痕雖然難過,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