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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拱手,「岳父放心。」
幾人說罷,侯府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阿梨和李玄上了馬車,等簾子被放下後,阿梨又忍不住從窗中探出頭去,朝站在原處的爹爹擺手。
蘇隱甫笑了笑,慢慢擺了擺手,「回去吧。」
目送馬車遠去,蘇隱甫面上的笑,才緩緩落了下來,轉身慢慢朝回走。
明媚的陽光落在他的肩頭,猶如一片金光,將他整個人籠在其中,幾欲飄飄乘仙鶴而去的灑脫之姿,卻又被這金光禁錮著一般。
五月中旬,蘇追大捷歸朝,與他同行、且一併聲名大噪的,則是以戴罪之身立功的薛蛟。
薛蛟這個人,出身市井,身上便毫無貴族子弟的孤傲之氣,無論旁人折辱他到什麼地步,縱使陷到爛泥裡,一樣能爬出來。
便是厭惡此人至極的蘇追,都不得不為他這種頑強的生命力而感慨。
為了立功,主動當了俘虜,進入敵軍老巢,燒了島上的糧倉,趁亂砍下匪首頭顱。蘇追見到他的時候,他渾身全是血,一身的爛泥,腳下踩著血淋淋的頭顱,狼狽到了極點,面上卻還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笑,似乎在挑釁他一樣。
但縱使厭惡薛蛟,蘇追也做不出搶功之事,更何況,他的功勞,並不低於薛蛟。
二人站在宮門之外,一起等著皇帝接見,一片金光從二人身後緩緩升起,旭日初昇,殿內傳來內侍的召聲。
蘇追閉了閉目,腦中放空了一切,眼前卻驀地劃過母親的臉。
記憶已經很模糊了,母親的臉也是如此,他只依稀記得,父親教他習武時,他總是學不好,父親生氣罰他,母親便總在一邊柔聲勸說,「行兒還小,你好好與他說,別總是訓他。」
母親柔軟的身軀,漸漸變得僵硬,從前白皙柔美的臉頰,染上了青灰的死色,白綾纏在她的頸間,那是他永遠忘不掉的噩夢。
忘不掉,也不敢忘。
家仇未報,豈敢成家。
第95章
朝堂上發生的事, 傳到外頭來,不過須臾的功夫,早朝才散, 不到一個時辰, 蘇閣老長子蘇追當朝為鎮遠將軍厲晦翻案一事,帝王震怒的訊息, 已經傳遍了朝野。
便是阿梨,也得知了家裡出事的訊息, 當即叫冬珠吩咐下人套車, 自己要立即去蘇家。
還未出門, 便被匆匆趕回來的谷峰攔住了。
谷峰恭敬拱手, 將人攔住了,道, 「閣老有話,請世子妃在家中好生養胎,不可摻和蘇家之事。」
阿梨一聽, 臉都白了,她只知道兄長在朝堂之上, 惹怒了陛下, 被當朝下了獄, 但並不知其中利害關係, 此時聽谷峰帶回來的話, 爹爹竟連她回去都不許了, 一顆心當即提了起來, 只怕這事小不了了。
谷峰見世子妃白了臉,忙緩了語氣,低聲道, 「世子也道,請您在家中歇息,您儘管放心,他一定會不遺餘力襄助閣老和蘇將軍。」
阿梨還未說話,便又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是旁人,而是婆母侯夫人。
侯夫人匆匆趕來,見阿梨還沒出門,先鬆了口氣,揮退下人,拉了阿梨在身邊,道,「我知你心焦孃家,但你一個婦人,便是回去,也幫不上忙,更何況你腹中還揣著一個,只怕回去了,還要旁人照顧。不如留在家中,外頭的事,自然有三郎。」
阿梨被這般勸過,只得點了頭,回了世安院,叫嬤嬤回了孃家,打聽打聽是何情況,又將帶來嫁妝中的銀票金銀盡數取了出來,全塞給嬤嬤,道,「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你將這些給我祖母,務必讓她收下。祖母若不收,你便與祖母說,那我就親自過去。」
嬤嬤應下,趕忙一陣小跑出去了。
阿梨坐在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