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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剛拆完線。」
餘盼華蹙眉,「那你急著來劇團幹嘛。」
溫寧安並未埋怨過餘盼華,因此心平氣和,「來上班。」
餘盼華:
「餘老師,我能問個問題嗎?」
「如果想問我為什麼討厭秦家,」餘盼華眼神露出譏諷,「不如你先告訴我,以你和秦昭序的關係,有資格問嗎?」
溫寧安沉心靜氣與她對視片刻,「確實沒有,那我不問了。」
「」餘盼華被迫憋下一肚子尖酸話,沒機會發作,甩手回化妝室。
錯身經過溫寧安,氣鼓鼓走向前兩步,忽然停住,一百八十轉身,「秦家不是善茬,陳家做房地產發家,手段更不用說。你這種模樣的,小心被吃到骨頭不剩,別指望秦昭序會對抗他父母,我打包票,絕無可能。」
餘盼華一鼓作氣說完,像只傲嬌孔雀開屏離開。
「餘老師。」
「又幹嘛!」孔雀不耐煩。
「謝謝你。」
餘盼華抓到機會便開嘲,「少自作多情,我就是隨口一說。」
溫寧安立在原地,看她走遠,一轉頭,瞥到名人牆上餘盼華的照片已經重新掛上。
不管從哪個方向欣賞,照片都沒死角,這回餘盼華該滿意了。
溫寧安嘴角輕輕勾起,繼續往前走,眼神掠過排第一的孟青霄,並未停頓。
舞臺上,演員正從頭開始,完整演一遍《哈姆雷特》。張俊秋坐在劇場第一排,戴眼睛觀看。溫寧安悄聲坐她旁邊位置,「張導。」
張俊秋點一下頭,「身體如何?」
「還可以。」
溫寧安陪張俊秋看完這部兩個半小時的戲,演員對著空蕩的劇場謝幕、再離場。
期間張俊秋沒抬過頭,專注讀一篇表演論文,是關於德國劇作家布萊希特提出的戲劇理論,「間離化效果」。
張俊秋是這位德國戲劇大師的擁護者。
溫寧安記得張俊秋在訪談中說過,她認為觀眾應當與劇情中人物保持距離,不要讓觀眾代入角色本身,而是讓他們清楚意識到,他們正在看戲,只對劇中人物和事件進行思考討論。
張俊秋不僅主張戲劇陌生化,在表演理論方面,她偏好表現派,而不是國內戲劇影視教育屆推崇的體驗派。
所謂體驗派,是讓演員全身心投入角色,想角色之所想,把自己化為角色本身。
許多藝術表演院校的課堂,把前蘇聯戲劇家斯塔尼斯拉夫斯基的訓練方法奉為圭臬,要求演員「體驗並成為」,而張俊秋是小部分的那批表現派。
表現派的主張中,演員始終清醒理智,用精心設計的技術表達,帶動觀眾投入。
溫寧安與張俊秋觀點相似,所以當初下定決心進劇團,哪怕是個彩排助理。
張俊秋合上本子,摘掉眼鏡,「寧安,你覺得一個演員能走到的高度,由什麼因素決定?」
既然贊同表現派,溫寧安的回答自然是:「表演動作精準化的設計。」
張俊秋沒說對錯,「過於注重動作設計,未免匠氣重,就算是表現派,也有推敲人物內心的步驟。」她話鋒一轉,「我看過你的表演影片,確實存在匠氣重的問題,這是正常的。」
溫寧安英國上學時的老師評價過類似的話,說她的表演模式,「富有技巧,流於虛浮」。
張俊秋蓋上水筆,「這個問題,巡演結束我慢慢和你說。」
見導演起身,溫寧安也跟著起來,彩排即將進行第二輪,演員準備就位,陳竹忽然進來,身後跟著兩個穿制式服裝的甜品店店員,每人左右手各拎一大袋透明打包盒。
「竹子,今天誰請吃的下午茶啊?」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