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魂歸故里(第1/3 頁)
劉娥輕輕吹乾紙上的墨跡,然後小心地對摺起來,放入一個小錦袋中。劉娥握著小錦袋,望著元侃問道:“三哥真要把這個交給錢惟演?”
“當然!馬上讓王繼忠去錢府一趟。”
“衣冠葬邙山,魂身歸故里,這個金蟬脫殼障眼法說到底可是冒了欺君之罪,三哥可考慮清楚了?”
“想當初小娥被驅趕出京,我心急如焚,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與小娥再不能相見,都是錢惟演兄妹和張耆出謀劃策,才將你安頓與此,論起這份情誼,比那冷冰冰的法度要珍貴不知多少倍,況且,錢家一向善事中原,維護一統;納土歸宋之舉更是功在千秋。如此胸懷天下蒼生之人,他的遺願竟不能得以實現!他只想魂歸故土,去守護他曾經一手締造的繁華江南,這個要求過分嗎?”
不知不覺中,元侃的聲音竟漸漸高昂起來:“大道自在人心,胸中有道義,何談欺君之說!”劉娥以一種欣喜的目光打量著元侃,什麼時候這個從小就在長兄庇護之下的閒散王爺逐漸成熟起來,有了自己的主張和見地。
廢朝七日後,太宗下令厚葬錢俶,追封為秦國公、鄧王,諡號忠懿。敕中使王繼恩、賈繼勳等護喪。從京師到洛陽北邙,一路上滷薄鼓吹,極盡哀榮。
傍晚時分,夜幕剛剛降臨,一輛不起眼的黑色馬車從錢府悄然駛出。
“停車檢查,幹什麼的?”南城門剛剛關閉,京城雖說取消了宵禁,可是夜間出城也需有“路引”的。
“兄弟們辛苦了!”一身勁裝打扮的劉美從馬車上跳下來拱手道:“鄙人軍務在身,即刻出城,不能延誤,茲有令牌為證。”
“原來是劉虞候,這麼晚還要辦差啊,辛苦了!”劉美已在巡防營中任職大半年,這城門守衛也有相熟的,剛巧今日值守的認識劉美,看了看令牌,也沒有過多查問,揮手就把城門開啟放行。
“哥們兒,你說這麼晚了,這個劉虞候出城幹嘛去?還有,他的馬車捂得嚴嚴實實,不知道載的什麼?”一個守衛看了看遠去的馬車,對另一個小聲嘀咕說。
“管他載的什麼,橫豎又不是投敵叛國,再說了,這個劉虞候可是不簡單呢,聽說是襄王親自舉薦的,他還和錢王府裡的世公子錢惟演交好呢。”
“嗯,看他老實巴交的樣子,還真有來頭呀,老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
“可不是麼!”另一個附和著點點頭。
馬車快速駛向汴河虹橋碼頭。白天,汴河上船隻往來,首尾相接,有的滿載貨物,逆流而上,有的停靠河岸,緊張卸貨。虹橋上,更是車水馬龍,熙熙攘攘。此刻熱鬧了一天的虹橋也平靜下來,只見它橫跨汴河,宛如飛虹。在夜幕下更顯得氣勢磅礴,宏偉壯觀。
從馬車上跳下兩個黑衣人,正是錢惟演和劉美。只聽錢惟演打了個唿哨,一條船從虹橋下搖出。船上早有幾條人影跳上來,都是短衣勁裝。幾條人影在錢惟演無聲指揮下從馬車上合力抬下吳越王靈柩並安置到船上。錢惟演看著船體升起船幔並悄悄駛離,跪下來暗暗祈禱:父王,請恕孩兒不孝,不能親自護送您魂歸故里,您生前所選墓葬碑上,也不能彰顯您的豐功偉績,只能以無名身份安葬,孩兒相信您的恩德一定會流傳百世。
劉美攙扶起久跪的錢惟演,安慰說:“公子爺請節哀,王爺他此去一定會順風順水,平安到達家鄉的。”錢惟演點點頭,目送著早已看不見的船影。
錢王病逝,太宗甚是傷感。不想沒過多久,丞相趙普也上表提交辭呈,稱自己年邁多病,希望能夠早日告老還鄉。太宗皇帝卻出人意料地婉拒了趙普的請辭;並多次派御醫到趙普府上請脈問疾;他本人還親自去趙普私宅探望,賞賜的物品一次比一次豐厚。
“父皇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