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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瑤兩隻手仍舊被諾諾用力地反剪在身後, 即使生死關頭, 他也沒有半點放鬆,她第一次親身體會到諾諾難以撼動的禁錮, 連想摟著他護住都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事。
他怕她掙扎亂動,唯恐她任何一點的不小心會傷到她自己。
向來對她唯命是從的小狗, 在這種時候強硬得絕無轉圜。
涼亭面積不小, 高度達到了二樓的底邊, 兩個人的重量掉下來,眨眼就觸到頂端那些老舊的瓦,鮮活血肉的沉悶撞擊聲,瓦片破碎聲, 無一不讓喻瑤崩潰。
諾諾只是蹙了蹙眉,沒有出聲,眼中的光卻不由自主黯淡下去。
停頓僅僅維持了一秒不到, 太多年沒有翻修過的瓦頂就裂出了大片缺口,諾諾擁著喻瑤再一次往下掉,撞向堅硬的石磚地面。
外面圍攏的很多劇組成員在兩人即將跳窗的時候就意識到了,爭分奪秒找來身邊一切能用的厚軟東西往涼亭下面墊,但時間太短,他們又判斷不好位置。
千鈞一髮的時刻,還是有一塊空地沒能及時照顧到,諾諾摔在上面,左肩和頭側碰傷。
諾諾半垂下眼,眸光漸漸無法聚焦,他解不開腰上綁的繩扣了,只能費力地抬起手,把喻瑤通紅的眼睛矇住,小聲求她:「瑤瑤,別看。」
流血虛弱的狗勾……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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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十一點半,醫院病房外,喻瑤長發上都是灰塵,胡亂掖在耳後,臉色過份素白。
她啞聲逼問:「如果不嚴重,他怎麼可能還不醒?!你們到底能不能確定他的傷勢,要是處理不了,就讓我帶他馬上轉院!」
醫生又翻了一遍病曆本,耐心安慰:「幸虧瓦片不結實碎掉了,幫他做了很大緩衝,雖然後背劃破不少,但好在落地的角度走運,骨頭和內臟都沒事,目前看主要是幾處挫傷擦傷,頭側有出血,輕微腦震盪,沒什麼大問題。」
他說一句,喻瑤心口就火燒火燎地暴跳一下。
這叫沒問題?!
醫生明白她的意思,趕忙補充:「這種情況我們有經驗,一般都沒事,最好先觀察,等醒過來確定沒後遺症就行了,要是大半夜的再折騰到市裡去,那他身體負擔反而更大。」
喬冉在旁邊跟著,見狀勸喻瑤:「姐你別著急,咱們聽醫生的。」
醫生想起什麼又道:「還有,病人不光是這次墜樓的問題,他還休息不足,嚴重缺營養,昏睡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做家屬的平常多關心點,別不當回事。」
喻瑤閉了閉眼睛,緩緩按住額頭,隔了片刻低聲說:「抱歉,我知道了。」
來劇組之前的晚上,諾諾就因為她的疏離提心弔膽沒睡好,到這裡一天,他跑前跑後的為她奔忙,又經歷這麼大一場意外。
他有沒有睡過一小會兒,吃了什麼,她都沒注意到。
小狗根本不會訴苦抱怨,習以為常地默默受著,她隨手給點溫暖,他就歡天喜地的像從來沒有委屈難受過。
喻瑤轉身進病房,喬冉要跟著,她停住:「你回去吧,我自己等他醒。」
喬冉抓了抓頭,鼻子不禁發酸,愧疚道:「姐對不起啊,我當時……沒勇氣衝進去找你,火勢太猛了,我……」
他說不下去了,諾諾那時飛蛾撲火的決絕又在他眼前刮過。
但無論試想幾次他都膽寒,確定自己不可能做到。
他喜歡仰慕喻瑤,為她來爛劇組,追著她跑,替她辦事給她分憂,什麼都積極熱血,可要他賭上命,他真的不敢。
喻瑤搖頭:「不用說這些,包括今天片場所有人在內,遇到大火躲開都是應該的,你不需要把自己跟諾諾比,他跟你們不一樣。」
他跟任何人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