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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姱紓出口氣,嘆道:「理雖如此,但做到談何容易?」
殷懷道:「所以,更當自勉。」
修姱離開後,常恆才再度出現,收拾起杯盤。
殷懷見他還是副不情不願的模樣,失笑道:「怎麼,說你幾句,你就不高興了?」
常恆不答話。
殷懷無奈道:「湘君說得不錯,你可真是個小姑娘脾氣,時陰時晴不說,還受不得半點閒話。」
常恆立馬反唇道:「呵,兩個大男人當面調戲`小姑娘』,可真是男子漢行徑。」
殷懷被噎了下,也不著惱,只是笑笑。
反倒是常恆,意識到自己的口無遮攔,頻頻瞟向殷懷,留意對方的反應。
這些日子裡,殷懷消瘦得厲害,他的兩頰早已深陷,眼下常帶烏青。有一次,常恆無意觸到殷懷的手,頓覺對方體溫遠高於常人——他似乎還在低燒著,常恆心想。
殷懷忽而開口道:「我教你的身法動作,你練得如何了?」
常恆隨口道:「還行吧。」
殷懷皺眉,道:「還行是什麼?既選擇修道,便不能懈怠。你先過來,我檢查你功課。」說著,他躍上柳梢,折下節柳條,揚手朝常恆抽來。
常恆慌忙側身閃開,殷懷又反手一記柳鞭,直向他面門打去。
常恆下腰躲避,來不及直起身子,柳鞭便抽中了他腰肢。
力道不重,卻帶得他站立不穩,側倒在地。
殷懷跳下柳梢,嚴厲道:「月旬過去,你卻毫無進益,若日後仍如此懶散,我必要罰你。」
常恆應是,剛爬起身,殷懷的柳條便再度抽來。
常恆措手不及,腕間直接被鞭出道紅痕。
楊花飛盡時,常恆已能在殷懷的柳鞭下走過十招。
第十一下霍地抽中常恆左臉,發出一道響亮清脆的鞭聲。
常恆捂著傷處,眼圈泛淚。
殷懷坐在細柳間,見他不再動作,嘖了聲,淡淡道:「技不如人受了打,有什麼可委屈的。」
常恆落手,僅這片刻,他左頰便已紅腫一片,聽了這話,更加委屈,淚下潸然,小聲嘟囔道:「你也就知道欺負我。」
殷懷瞥過他頰上的血痕,放柔語調,哄道:「將來有一日,你能勝我時,自可打回來解氣,我必不還手,怎樣?」
常恆氣道:「騙子,我打不過你。」
殷懷笑道:「自然是哄你的,便是你真地有一日技過於我,難道還想欺師不成?」
常恆垂眸不語。
朝霞無限,細柳低徊。
殷懷自樹上躍下,好言道:「不逗你了,這樣吧,今日我要下山一趟,正好可以給你捎帶東西回來。你日後想用什麼樣的兵器?我去給你物色物色。」
常恆道:「我要用刀。」
段懷不自覺皺眉,命令道:「換一種。」
常恆卻沒被他這不容分說的語氣勸退,固執道:「我只要用刀。」
殷懷壓著鬱火,問道:「理由?」
常恆道:「沒有理由。」他平靜地回視殷懷,罔顧對方難看的臉色,火上澆油道:「殿下為何不許我用刀?」
殷懷沉默,兩人僵峙。
良久,殷懷啞聲道:「修道以修心為本,刀性涼薄、兇戾,而你性情未定,容易受到影響……」
常恆硬梆梆道:「但凡兵戈,都要染血,殿下的說法實在立不住腳。」
殷懷不料他敢如此出言忤逆,怒道:「是我平素太縱容你性子了,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換哪種?」
常恆遽然下跪,抬頭時直直回視殷懷,面無表情道:「我要同您學刀。」
殷懷的神色徹底冷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