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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楊舸說真掃興,當著兩位女士,這種話也說得出口!羅蘇維說老李實惠,一是一,二是二,不裝。
“本質決定的,”楊舸說,“什麼時候‘手頭’不‘緊’了,那兩本書再還你。”
羅蘇維突然搬過來,讓我覺得很不方便,以前在家都是隨隨便便的,現在必須處處留心,即使大熱天也要衣帽整齊。羅蘇維喜歡整潔,動輒過來收床單收衣服,搞得我很緊張,唯恐被她看出什麼不當之處。跟前的話都聊過了,什麼學校啦工作啦乃至程天佩的事,之後便覺得無話可說,有時候突然在灶間碰上了,我會不自覺愣怔一下,彷彿不說話悶著便是失禮。有時候羅蘇維會笑著說:“你放鬆一點好不好,總這麼神經兮兮的,讓我覺得影響了別人。”可是影響是很明顯的,即使關上門待在自己屋裡,也要時時注意,提防她突然闖進來。背地裡人總有自己的一些固定習慣,比如多年養成的一些姿式。我在學校的時候,同寢室的一個傢伙便總愛像河豚那樣張著嘴做深呼吸,而這樣的姿式是不能拿到人跟前的。因為總能感覺到羅蘇維在對面屋裡,這件事還挺累人的,沒事的時候我便出去放鬆一下。唐河河堤上有很多護堤的石壘,順水斜著伸向河中,我去南臺戲院買來全套魚具,休班的時候便去南頭老魚市石壘上釣魚。唐河有一種魚叫秋生子,青脊銀鱗,梭子形,非常漂亮,拉出水面時,一道白光倏然閃過,感覺很不錯,一天下來,總能釣到三五斤,交給羅蘇維,或清燉,或醬燜,吃不完便晾曬成魚乾。一次趕上魚汛,秋生魚接二連三搶著咬鉤,帶的魚餌用光了,又在河堤上挖了一些蚯蚓,直到晚上七點多鐘才回來,十五斤的殼牌煤油桶快裝滿了,還釣到一條二斤多重的鱸魚。 。。
女生、女生(5)
溫麗新依然是經常來找孫晉,在院子裡坐一會兒,搖著扇子閒聊,然後一起到河堤上散步。溫麗新每次過來,羅蘇維總是藉故走開,在我印象裡,她們似乎從未正經說過話。在羅蘇維那裡,溫麗新有一個挺愣的稱呼,叫“大姑娘”,有時候我回來晚了,偶爾問起孫晉,羅蘇維總是說:“跟大姑娘溜達去了”,或是“讓大姑娘領走了”,聽起來挺酸的。一天晚上孫晉“溜達”回來,興沖沖告訴羅蘇維工作的事解決了,去縣政府辦公室當機要員。羅蘇維沉默了一會兒,說:“晚上吃飯的時候你怎麼不告訴我。”
孫晉說:“這不才知道嘛,原來的機要員小譚隨軍了,政府辦公室正在物色人選。”
“原來是這樣,”羅蘇維冷冷地說,“我不去。”
孫晉像是被噎了一下,他看看我,說:“這個工作很適合女同志,那邊還空著,要行的話,下星期就可以上班。”
羅蘇維說:“我學的是師範,上政府去幹什麼。”
“明天我領你過去找邢主任,”孫晉說,“還不知道能不能透過呢,可能有一個簡單的考核,你正常發揮就行了。”
“我真的不去。”羅蘇維說,“縣政府的機要員,稱呼聽起來不錯,他們不愁找不到人選。”
孫晉從凳子上站起來,把手伸進衣兜,像是要抽菸,但什麼也沒掏出來,又坐在凳子上。“無理取鬧!”孫晉大聲說,“簡直是無理取鬧!”
孫晉的衝動我早已見識過,但沒料到會這麼突然。好脾氣的人一旦發起火來,按說應該有效果了,但羅蘇維像沒聽到似的,顧自倚在門框上修指甲。
“我看你應該去,”我說,“就當是一份臨時工作,以後有機會了,還可以再去當教員。”
“問題不在這裡,”孫晉說,“實驗和東風都可以進,可她嫌擠了,進機關當職員,又想起來她是學師範的了!這不故意的嗎!當你是多大人物,到哪都得有人鳴鑼開道啊!你倒是說話,究竟想幹什麼!”
羅蘇維把手伸出去,眯著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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