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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號燈又換了，趙成俊重新上車，打了個彎向這邊駛來。他將車停在她不遠處的一個路口，下了車。有颯颯的風撩起他黑色風衣的衣角，他仍是氣勢逼人，只是細看才發覺他消瘦得駭人，臉色也很不好，走路也不似從前那般穩健。

毛麗恍惚間只覺心底劃過一陣刺痛，再熟悉不過的身形，似乎是在一步步走來，可是在她的感覺中，這個男人在她的人生當中已然越走越遠。終於，他站到了她的面前，目光一如往昔，臉上似乎還帶著隱約笑意，&ldo;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好嗎？&rdo;

毛麗搖頭，&ldo;不了，有什麼話你就在這說吧，我這個樣子不方便。&rdo;

趙成俊上下打量她，這回是真的笑了，&ldo;你今天很漂亮。&rdo;他的樣子看上去很虛弱，臉色灰白，嘴唇竟還透著幾分青，&ldo;什麼時候動身走？&rdo;

&ldo;後天的飛機。&rdo;

&ldo;這麼快？那不知道我們以後還能不能見面了。&rdo;

&ldo;阿俊，你臉色不好，生病了嗎？&rdo;毛麗注意到了他臉上的病容，應該不是單純的受到打擊，她懷疑他的身體是不是又出了狀況。

&ldo;是嗎？&rdo;他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下頜，明顯是在強撐，還開起了玩笑，&ldo;你說我能好嗎？女朋友都要遠走高飛了，呵呵……&rdo;

&ldo;謝謝你，真的。&rdo;毛麗看著他，竭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她是真的要謝謝他，不是謝謝他此刻的祝福，而是謝謝他這麼多年對她的牽掛。

可是趙成俊並不明白，這聲&ldo;謝謝&rdo;有多深的含意。毛麗猜想他應該還不知道她已經看到了那些信，她也不會主動說，反正他早晚會知道。

這時趙成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光碟遞給她，&ldo;還給你，物歸原主。&rdo;

毛麗接過來一看，正是那部《八月照相館》的片子，方才髮型師講的那個故事好像就跟這片子裡的情節相似，一時間她百感交集，小心地接過來，&ldo;其實不必還了，你要喜歡就自己留著。&rdo;

&ldo;不了，我也馬上要走了，不屬於我的東西我帶走沒有意義。&rdo;

&ldo;還回來嗎？&rdo;她沒有問他去哪裡，因為沒有問的必要，除了檳城他還能去哪裡。

&ldo;再看吧，有事肯定會過來。&rdo;他也回答得語焉不詳。

&ldo;那你的公司怎麼辦？&rdo;

&ldo;都交給章見飛了，他主要負責發展中國的事業，大馬那邊他是準備讓我接手，不過我還沒有答應，因為身體不太好，想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說。&rdo;

&ldo;你氣色看上去真的很差。&rdo;

&ldo;休息一陣就好了。&rdo;

兩人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因為路口不能長久停車，趙成俊準備上車，毛麗再也無法佯裝堅強，感覺心裡的那道堤就快崩決了，眼底湧出淚水，說話的聲音也開始發顫，&ldo;阿俊，你好好地過，多保重身體，不要太勞累了，如果身體吃不消就休息。雖然檳城那邊離這裡遠，但在同一片星空下我們仍然可以看得見彼此，阿俊，保重！&rdo;

趙成俊眸光一閃，微微發怔，他顯然對這句話格外敏感，緊盯著毛麗，&ldo;你……你什麼意思？&rdo;他有些不確定，有些猜疑，看似平靜實則內心已掀起巨瀾。

毛麗沒有直接回答他，伸手將他風衣的領子攏了攏，那麼自然，彷彿他們依然還是一對兒，她看著